“叩叩叩——”
虞欢刚要上楼,门突然被敲响了。
她大概猜到是谁,透过猫眼确认后,打开了门。
“你怎么来了?”她问。
男人身穿一身墨黑色丝绸睡衣,衣领半敞,锁骨线条清晰可见,半干的黑发不时有水珠滴落,黑色的双眸湿漉漉的,给人一种乖巧老实的感觉。
“你今天回来太晚,我有点担心你,所以过来看看。”
“我加班了,没什么事,你回去吧。”
隐约听到屋内细微的动静,他的视线跃过她,又问,“知言也在吗?”
虞欢点头,“对,我和他一起回来的。”
“他是喝酒了吗?”男人的鼻子很灵。
“对,是喝了点,我会照顾他的。”
“我也担心知言,让帮你吧,你一个人可能忙不过来。”他定定看人时,眼神格外真诚,“时间不早了,你明天还要上班,要是折腾太晚会很累,明天工作也没精神,我想知言他也不希望这样的。”
“我知道你是好意,但还是算了。”虞欢还是拒绝了他。
“可是......”
男人话没说完,屋内突然冒出一句。
“虞欢,是谁啊?你邻居吗?”
出声的人是盛初棠,虞欢迟迟没带衣服过来,他又依稀听到敲门声,出于担忧,这才赶了出来。
一出来,他就看清了门口来人的面容,是个男人,长得倒是人模人样。
可发现男人穿着睡衣,还半敞着衣领,头发湿湿的,像刚洗完澡的勾人模样,盛初棠眉头一皱,对人莫名生了厌恶和排斥。
殊不知,男人看到一个陌生青年裸着上半身从女生家里出来,英俊温和的面容也僵硬扭曲了一瞬。
他是谁?
两人对彼此的敌意瞬间达成一致。
真是不知廉耻。
“别担心,他是我邻居,也是知言的发小。”
虞欢不经意转头,看到青年的模样,蹙眉道,“不是,你怎么没穿衣服就出来了?”
盛初棠和男人对峙时,挺直胸膛以示挑衅。但虞欢一看过来,他就僵住了,只觉得女生的视线犹如实质,脸上的热量更是快速飙升。
“我,我忘了,对不起,我真不是变态!”
于是,虞欢就看到他双手交叉,手足无措地捂这捂那,一副生怕被谁占了便宜的傻样。
虞欢 : “......”
她心累转身,无奈道,“好了,我不看你,你赶紧回浴室吧,我待会把衣服给你拿过去。”
“不行!”盛初棠拒绝了。
虞欢还没反应过来,又听到他义正言辞表示,“你和他待在一起,孤男寡女的,你要是被欺负了怎么办!”
被指控的男人忍无可忍,“你不是虞欢男朋友,还没穿衣服和她待在一个屋里,到底是谁欺负她的可能性更高!”
盛初棠 : “我只是没穿衣服,裤子可没脱。”
虞欢看不下去了,抬手在他后脑勺来了一巴掌,“你要是全.裸,我要报警了,赶紧滚回浴室。”
“我,我知道了。”
盛初棠痛得抱头,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一步三回头,回了卫生间。
......
盛明钰把宋知言随手甩到他床上,看也不看一眼,转头去了浴室,慢条斯理洗了洗手,又拿纸巾反复擦拭干净。
他从浴室出来,没有下楼,也没回宋知言的房间,脚步一拐,往另一间卧室走去。
门没关,他自然而然推门而入,开灯。
盛明钰扫了一眼,能清晰辨别出这间卧室便是虞欢居住的那间。
女生的卧室里香香的,他一进来,好似被房间主人的气息紧紧包裹,身体有些紧绷。
女生的梳妆桌上摆了很多东西,杂七杂八,多是化妆品和护肤品,但不乱。
圆圆的化妆镜边缘贴了猫咪贴纸,很可爱。
盛明钰心想,她真的很喜欢小猫。
浅蓝色的窗帘飘起,漆黑的夜色上星光点点,少年的目光却锁定在柔软的床铺。
他的手小心翼翼伸向床铺,轻轻拍了拍,又转而抚了抚,耳根子微微泛红,黑眸里透出些许痴迷和羞涩。
这是......姐姐睡过的床。
床头放了只猫咪玩偶,盛明钰眯了眯眼,这并不是他送的那只。
他送的那只不在公寓,被虞欢带回家了,盛明钰唇角的弧度上扬,眼神却如夜色般浓稠,多了点阴郁。
这也挺好的。
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你。
姐姐.....
高大的少年躺下,侧脸贴着女生的床铺,饱含爱欲的呢喃从他喉咙里溢出,一字一句,含含糊糊的,格外缠人。
——
换上衣服的盛初棠从浴室出来,抬眸瞧见下楼的少年,问了句,“明钰,你怎么在上面待了那么久?”
“有吗?”盛明钰没多说,“姐姐呢?”
“这呢!”
虞欢从厨房出来,手拿一杯温热的蜂蜜水,“今晚真是麻烦你们了,时间不早了,你们快回去吧,我帮你们叫了车,就在楼下。”
盛明钰没动,面露迟疑,“姐姐,你一个人能行吗?”
“我会帮她的,你们不用担心。”
突兀的声音传来,盛明钰愣了一下。
厨房里又走出一人,是个高大英俊的陌生男人,他眉眼含笑,温和可亲,和女生男友温柔似水的姿态重合度极高。
但他不是宋知言!
盛明钰眸光冷冽,“姐姐......这位是?”
“他是贺岭,知言的发小,前不久搬来我隔壁,也算是我邻居。”
虞欢又道,“贺岭,他是盛明钰,盛初棠的弟弟,刚刚就是他帮我把知言扶到卧室去了。”
“你好。”
贺岭笑着点头。
盛明钰神色淡淡,维持一贯的冷脸。
“你好。”
贺岭接着说 : “今天真是谢谢你们帮忙了,虞欢力气小,知言块头又大,她一个人还真不定能把人给带回来。”
盛明钰漫不经心地想,不愧是发小,这说话的腔调居然和宋知言一样招人烦。
盛初棠双手抱胸,上下打量他一眼,嗤笑道,“我们是帮她,又不是帮你,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替别人说谢谢的。”
贺岭微笑,不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