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虞欢突然睁开眼从梦中惊醒,猛地起身。
系统空间内,六子也醒了。
它问 :【宿主,你又做噩梦了吗?】
虞欢揉了揉眼睛,懒懒打了个哈欠,嘟囔道,“岂止啊,还是同样的场景,差点没把我吓死。”
【估计是最近任务没进度,宿主你太焦虑了才老是睡不好。】
【可能吧!】
虞欢洗漱完,穿戴整齐,踱步去隔壁没见到人,估摸着宋知言在楼下,穿着拖鞋啪嗒啪嗒就下楼了。
靠近厨房时,早餐的香气飘来,勾得虞欢的肚子咕咕叫。
岩板圆桌上,摆放了好几个小碟子,小一点的白色碟子,放了四个切开的溏心蛋,两个小笼包和两个纸皮烧毛。
大一点的粉色碟子上,放了一碗时蔬虾仁粥,还有一碗豆浆泡油条。
虞欢走近时,馋得口水快流下来了。
厨房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在虞欢眼里,一大早准备早餐,此时正低眉洗手的青年,简直就是闪着金光的贴心小棉袄。
等青年擦干净手,她眉眼弯弯,笑着凑上去,“知言,早上好呀!”
“嗯,早上好。”他的声音平静,反应有些冷淡。
虞欢没多想,伸手过去打算牵他的手。
不知青年是没注意,还是没看见,径直绕过她,往外走去,完美避开了她的手。
系统六子看出点端倪,开口道,【宿主,宋知言今天的态度有点怪啊,他是生气了吗?】
虞欢不以为然 : 【你的错觉吧,如果真生气的话,他怎么可能一大早给我准备早餐。】
六子一想,也对。
......
来到圆桌上,虞欢发现宋知言已经低头开吃了,这是第一次,他没有等她。
说不上来什么感觉,但他低头无言的模样,给虞欢一种“别和我说话”的既视感。
虞欢坐到软椅上,面前的虾仁粥还发烫,她拿起勺子搅了搅,散散热。
“知言,你现在头还疼吗?”
“还好。”
“对了,你几点起床的?”
“六点多。”
“这粥闻着好香,肯定很好吃。”
“嗯。”
“你最近的应酬好多,你记得少喝点酒。”
“......嗯。”
他过分简短的对话,让虞欢脸上的笑意淡了些,搅拌的动作也顿了顿。
“对了,贺岭他是回去了吗?”
闻言,宋知言慢慢抬眸,总算看向她。
“你希望他留下来吗?”
虞欢喝了口粥,“我只是问问。”
“是吗?我以为你想让他留下来,和你一起吃早餐。”他面带笑意,但话里藏刺。
虞欢再迟钝,也察觉到他的醋意,不禁提醒他,“知言,贺岭是你发小,昨晚是他给你换了衣服。我去洗澡时,他被你吐了一身,还替我给你擦嘴擦身,几乎照顾你一晚。”
所以,她问一句是出于人道主义。
“是啊!”宋知言感叹,“我应该好好感谢他。”
他的言不由衷快溢出来了,虞欢蹙了蹙眉,刚准备说些什么,他又问,“昨晚,是你和他一起把我送回来的吗?”
虞欢说 : “不是,是盛初棠和明钰帮的忙。”
宋知言 : “......大晚上的,你怎么会和他们在一起?”
虞欢继续喝粥 : “恰好碰见的。”
“恰好碰见的?”宋知言重复了一遍,好似在细嚼这个字眼,盯着她的眼神满是复杂,“怎么每次都这么巧?”
他没空接她的时候,已经不是第一次从她口中,得知她和盛明钰在路上偶遇的事情了。
每每都是偶遇,宋知言不好乱吃醋,可心里到底不好受。
虞欢摸不清男友今早过分敏感的原因,只得轻声安抚他,“知言,我只喜欢你一个,我说过的。”
宋知言眼睫轻颤,没滋没味吃了块烧卖。
“是吗?那你要怎么证明。”
虞欢反问他,“你这是不相信我吗?”
“信你,怎么会不信你。”他神情寡淡。
虞欢气不打一处来,也火了。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再生什么气啊!”
“我没生气。”宋知言和她对视,“我说了我信你啊,你在生什么气?”
他的语气稀松平常,再正常不过,虞欢有股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憋闷极了。
最终,两人不欢而散。
疑似吵架后,虞欢都没和宋知言联系。
头一天,他也没动静。
第二天后,他就接连发了好几次道歉信息,还打了好几次电话,虞欢没看,没接。
第三天,他又没动静了,像是放弃了一样。
两人之间几乎冷战了一周。
值得欣慰的是,吵架和冷战不是没有好处,她冷冻的任务值终于涨了,还一点一点涨到了60,可喜可贺。
但是七天过去,任务值又不动了。
但系统还是很高兴,还暗戳戳撺掇她——
“多吵吵,有益身心健康”。
当然,冷战这事,虞欢谁也没说,期间倒是收到一次俞倩的消息,旁敲侧击关心起她的感情状态。
虞欢没说,三两句糊弄过去。
——
虞欢再次接到电话,是宋知言的妈妈许清幽打过来的。
她说,宋知言出车祸了。
车祸发生在四天前,正好是宋知言和她断联的第三天。
宋知言脱离了生命危险,心急如焚的许清幽才想起她,赶忙联系她。
得知这个消息,虞欢嗓子像被堵住,一时说不出话,唯一的念头的是——去医院。
*
医院内声音嘈杂,消毒水的味道经久不散,走廊上人来人往,能看到哭泣的孩童,也能看到无声泪下的大人,医生和护士们都在紧张的工作。
虞欢紧赶慢赶来到宋知言的病房外,停下喘气时,心跳极快。
虞欢抬手,敲门。
恰好一人开门出来,是许清幽。
她面容略带疲惫,眼圈微红,好似刚哭过。
“欢欢来了,快进来吧。”
这是一间单人病房,虞欢一进去,便看到病床上的青年,他双目紧闭,脸色白中带青,干裂的嘴唇毫无血色,给人一种病态的苍白感。
窗外,树梢上的鸟雀在鸣叫,生机勃勃。
屋内,青年身穿蓝白相间的病号服,虚弱地躺在病床上,四周好像安静到只剩下他浅浅的呼吸声和点滴声。
许清幽叹了口气,告诉她,宋知言虽然出了车祸,但好在轿车司机眼尖,驾驶技术娴熟,而宋知言坐在后座,所以发生碰撞后,没有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时间在点滴声中渐渐流逝,来到下午四点,许清幽接到一通电话,出去了。
虞欢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专心削苹果,一圈接着一圈。
她快削完时,病床上的青年发出一声闷哼,慢慢睁开双眼,朝她看了过来。
虞欢动作停住。
四目相对下,青年的眼底划过茫然。
“你......是谁?”
虞欢愣住。
最后一节果皮断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