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柒柒抓起她白嫩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充满无限遗憾地说:“肤如凝脂,美极了!让人忍不住想念诗,腕白肤红玉笋芽,调琴抽线露尖斜。”
“此处无琴,不然真想看看这双美手抚琴的样子。”
关熙予目光淬毒,双手轻颤,心惊肉跳,同时又有些羞恼,自己居然害怕了!
苏柒柒软声安慰道:“美人莫怕,不取你的手,美人你听说过吗?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也就是说你的手不是你最重要的东西,你犯了两个极大的错,我得同等回报于你才不负美人心啊。”
她数着罪状道:“在城中我与你无冤无仇,不过起了几句口舌,你便要取我的心脏,狠!”
“今日你又意图谋我妹妹的性命,毒!最毒不过美人心啊!”
话落,尖锥子狠狠划过美人的脸……
“啊啊啊啊……”关熙予撕裂地声音高亢响起,惊飞了夜宿的鸟儿,鸟儿纷纷扑腾着翅膀离开了树枝飞远了。
“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你这个可恶的蝼蚁,我定要把你千刀万剐.....”关熙予将头埋在膝盖上呜咽咒骂。
恐惧在心间蔓开,失了身,失了颜,该如何自处.....
苏柒柒拈起她的衣衫长摆,顺手擦了擦锥子上的血,漫声道:“以毒攻毒,以眼还眼罢了。”
“天要亮了,起程吧。”
伸手拉起秦湛,“咱们走呗,着令你手下退回沛阳城,三日之后放你回来,别整事,我并不想亡命天涯。”
杀了你可就要逃亡一辈子了……
秦湛垂眸遮住了森冷的目光,深知面对一个内心坚毅狠决的人挣扎只是徒劳。
哪怕你言词说得天花乱坠,她安之若固,心如磐石。
苏柒柒拽着交代完后事的秦湛上了马车,秦家少主的马车内部极尽奢华,宽敞舒适。
“先生你与毛峰几人跟我坐一辆马车,另外三辆马车让孩子老人坐,青年们跑步前进。”
可惜了那么多马儿了,村民们都不会驭马,战马又牵不走,哎~可惜了!
骆炎弯腰进入马车问:“我们去往何处?”
苏柒柒瞟了一眼坐在旁侧的秦湛手偷偷指指了北。
而后撩开车帘朝外挥挥手,出发。
马车外除了哒哒的马蹄声之外,四野阒然。
马车内除了清浅呼吸声寂然无声。
敌人在侧,众人深怕多说一句话便漏了底,其中犯过错的毛峰连呼吸都小心翼翼地,生怕再因自个起事端。
上回的事还不知要被怎么收拾呢!想想就可怕!他都不敢看苏柒柒的脸。
秦湛打破了一室的沉寂,“那位女子呢?在何处?”
苏柒柒一脸茫然,“什么女子?”
听不懂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在马车上将我宝物劫走那名女子是你师姐吧?据魏忠贤回禀,她速度极快,与你挟持行凶时的速度一般快,有异曲同工之妙。”秦湛冷冽地凝视着苏柒柒,似要在她脸上找出疑惑一般。
苏柒柒换了张无辜脸,扯犊子道:“你搞错了吧,我师姐出海了,不在陆地。”
“而且吧她速度不及我半分,你手下太夸张了,估计怕被你重罚,故意往玄了说的吧。”
“哎哟喂~大哥整半天你找错人了呀。”
秦湛对她是佩服之极,就没见过这么会装事的人,表情切换自如,神态自然逼真。
苏柒柒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拍腿道:“哎玛~你我闹半天,原来是误会一场啊!大哥你真认错人了,你丢失的宝物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那什么,大水冲错了庙啊!咱也算不打不相识,既然说开了,解除了误会,翻篇吧!哪怕做不成朋友也不能成仇人了不是。”
秦湛扬唇笑了,戏谑道:“依你所言,即是误会,你便放我回去吧?”
苏柒柒爽快点头,“好的。”
惊喜来的好突然,秦湛瞥了她一眼,难以置信地伸出手。
“干嘛?饿了?要饭?”苏柒柒不解地问。
“松绑,不是应承了放我回去吗?”
“大哥,你理解能力可能出了点差错,是三天后放你回去,不是现在。”
“你逻辑有点混乱,我帮你捋捋,是这样哈,我要先确保了安全,你才能全须全尾的回去,你先回去了就是给我制造麻烦,我就成在逃犯了,主动权移位了,明白了吗?”
苏柒柒露出如沐春风般的笑容,耐心的解释了一通。
主要是无聊,又不能睡,又不能跟小伙伴们侃大山,只能随便找个桶解解闷。
被戏耍了的秦湛薄唇紧抿深深吸了一口气,拒绝了谈话,靠在车厢上假寐,深刻体会了唯小女子难养也,沟通有障碍。
马车内气氛变得沉闷压抑。
马车一直朝北缓行,初冬的清晨寒风起,地上行走的人被晨露打湿了鞋,三个时辰下来人马困乏。
一行人在一片旷野停了下来。
“埋锅造饭,吃了饭大伙原地睡一个时辰继续赶路,再坚持一天。”
苏柒柒站在马车上喊话道。
车厢内小鱼在毛绒绒的地毯上跟小灰爬来爬去逗乐,她爬到秦湛身边好奇地瞅了瞅他,偏头思考了一下,伸手在他身上摸来摸去。
秦湛细长的眼角抽了抽,往后移了移,作为一个人质是没有人权的。
小鱼拉着他,撇嘴道:“不准动,我家小花呢?你是不是把它吃了?”
秦湛:........
我看起来很蠢吗?吃毒蛇!
苏柒柒掀开帘子进来一把抱起她,扔到后边的软榻上,虎着脸训斥道:“昨天我有没有告诉你,他是坏人。你一个小不丁点干的过他吗?我怎么教你的?遇到打不过的坏人应该怎么做?”
小鱼摸摸摔疼了的小屁屁,委屈地撅了撅嘴回道:“躲远远的,等力气大了再揍他。可是,阿姐,这个坏人被绑起来了,他动不了,还不了手的,他不就是咱家菜板上的肉吗?!”
好有道理的样子……
秦湛:........
心情非常泥泞!想他堂堂一个贵族,可号令上万人的人上人,被一个小娃娃形容成了粘板上任人宰割的肉,心中滋味可想而知,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