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空出现第一抹鱼肚白的时候,众弟子沐浴更衣,将自己打扮的一丝不苟,精气神拉满,抬头挺胸地朝分水台飞去。刹那间,天空异彩纷呈,御剑而行者剑光划破长空,驾云而行者祥云阵阵,坐兽而行者百花齐放,几波人相对无言,径直往分水台而去。
今日宗门上下同仇敌忾,便是往日互相看不惯者亦和和气气,我云华弟子在自家打生打死无人可言,但对上苏清玄那贼子,便是冰释前嫌,共抗大敌。
众人到了分水台也是默默找个位置坐好,便是再不喜欢,也该做足礼数,免得被人贻笑大方。一众长老见了,面无表情,眼睛全是戏,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真传弟子倒是眼观心,心观鼻,全然不在乎一般,真相如何他们心里门清,就是君子和而不同,在这件事上他们不言,但比试起来就各凭手段,不会手下留情。
几位掌座和掌教真人也来了,五人相视一笑,容纳万人的分水台上鸦雀无声,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一众弟子皆闭目养神。掌教真人示意,地德道人袖袍一挥,天地云海变化,分水台阵光大放,一道道擂台升起,从上空看去,呈太极图案。
“今日大比,点到为止,不可无故伤人性命,害人修为,仅此而已。”
地德道人也不想多费口舌,先前已经说过规矩了,他们听着也烦,也没这个心思。
这时,九蛟沉香辇到达云华宗山门,苏清玄气势全开,周身法力气机显化祥云,青鸾毕方相伴,金乌玉兔藏身,九蛟动用自身神通,搅动风云,刹那之间,他们所在地,百里祥云相伴,远远望去,便是贵客登门之相。
苏清玄双眸朝云华山门看去,端是个磅礴大气的道器,山门之内灵光飞涌,尤以中央最为骇人,众人气机连成一片,浩如烟海,想来他们都在那里去了,台已搭好,就等他这个唱戏的人了。
“走吧”
崇允将信物祭出,山门放行,九蛟上山,百里祥云依势而动,蛟吼声此起彼伏,携带龙威,沉香辇瑞象万千,华光大放,神鸟之形环绕,灵云盖顶,一朵朵水花在辇下盛开,蛟龙兴风作浪的本事还是有的,漫天水花铺路,蛟龙本相显化,皆有一分龙相,威压铺天盖地卷下。
云华宗一众弟子望向不远处,只见水花铺路,九条威风凛凛的蛟龙拉辇,那辇周遭光芒万丈,端是仙家宝贝,气象万千,排面十足,便是那环绕的神鸟之形都让人自行惭愧,青鸾毕方皆是上古神鸟,就是宗中都找不出几个,方才还怒气冲冲的众人心思瞬间消了一半。
就是人家一条蛟龙拎出来和他们单打独斗都打不过,关键是那是一般修士能拥有的坐骑嘛,有一条都烧高香,何论九条,果然是个关系户,点子扎手啊!
“云华宗弟子苏清玄拜见掌教真人和诸位掌座。”
“无需多礼,这些师弟对你可是翘首以盼啊!”
苏清玄走出辇来,朝五人稽首,脚下焰花开道,手中一片白玉兰花瓣飘落,刹那之间,万千白玉洒落,涌入众人眉心,温润的生命精华融入体内,一大批人临阵倒戈,怎么会有这么好看又有钱的大师兄。
掌教真人与其他掌座对视,好似在说,这小子上道,会来事。
在众人眼里,此时的苏清玄温润如玉,俊若天仙,财大气粗,修为高深,为人随和,完全符合宗门大师兄的形象,这个大师兄给他做,他们是一点都不眼红。
另一批人依旧横眉冷对,一点恩惠就把人收买了,昨天的义愤填膺呢,墙头草一大堆。
“见过诸位师弟,让你们久等了。我听闻门中对我多有微词,对我任大师兄一事十分不满,不知可有此事啊?”
既然他们将他排在第一,那可不就是妥妥的大师兄嘛,他就顺杆子往上爬,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苏清玄目光扫向众人,大部分人低眉顺眼,少部分人怒目圆睁,尤以四人最为明显,想来他们就是想争夺真传位置的人了。
“哼,你何德何能,我宗大师兄须得全宗敬服,一个三年不见踪影的人,有何资格谈论此事,恬不知耻。”
“哦~,你是何人?”
苏清玄表情微妙,有人把脸凑上来了。
“在下云华宗真传种子金桂是也。”
“放肆,一个小小的真传种子便敢如此不敬,于下我是真传弟子,于上我是宗门大师兄,你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苏清玄收起笑容,面色肃穆,口中叱咤,龙象之声发力,振聋发聩,身上气机也如汹涌的火山一般,随时准备喷发。
“好大一顶帽子,这我们可戴不起,未免太过仗势欺人,一点小事便抓着不放,小肚鸡肠,难堪大任。”
金桂一旁的修士仗义执言,苏清玄笑了,要的就是这种愣头青。
“你又是何人?”
“在下云华宗真传种子,水杉是也。”
“又是一个以下犯上的逆徒,如今我为尊,你为卑,我为长,你为幼,长幼有序,尊卑有别,便是冲着你这句话,我都能将你以正典刑。真传大师兄是一宗之排面,宗门老祖、掌教和诸位掌座皆是认可的,难不成你还要大过宗门老祖不成,如今便目无尊卑,岂不是整个宗门都要和你姓水。”
“满口胡馨,血口喷人,你无德无才,难堪大任,本该退位让贤。”
水杉气急败坏道。
“哈哈,如此说来,你可是在骂掌教和诸位掌座有眼无珠,遗落了你这颗明珠,可鱼目混珠,岂知你不是鱼目啊!”
“你………弟子绝无此心,还请掌教真人莫要听人胡言乱语。”
水杉连忙告罪,此人三言两语便将事情上升几个高度,伶牙俐齿,不知廉耻。
“这位苏师兄,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与师弟斤斤计较嘞,不过是几句玩笑话,切莫上纲上线。”
一旁的梧桐看不过去了,一点小事,何必兴师动众。
“原来在你眼里,藐视宗门法度是小事,若是人人都和你们一般,亡宗灭种就在眼前,我还以为什么人物,原是一丘之貉。”
“在下松柏,苏师兄自诩不凡,如今又揪着这件事不放,才是藐视宗门法度吧?我宗大师兄向来宽厚,可不会小肚鸡肠,不依不饶。”
“正是如此,如今我才是大师兄,而他退居二线,由此看来,门风如此,怪不得旁人。”
“姓苏的,你别登鼻子上脸,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谣言,也信以为真。”
金桂气极,这人好不讲理,全是谬论,简直夏虫不可语冰。
“好个无知的师弟,今天大师兄教你们个乖,切莫无理取闹,切记祸从口出。”
苏清玄示意崇允将九蛟沉香辇收起,自己脚踏焰花而去,手中染尘一转,一道剑光直接将四人圈到擂台之上,其人站立云端,朗声道:“一起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