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界山战场之外,苏清玄立于浮黎之巅,已经决定亲身前往两界山,于妖族封锁中,为神照山修士杀出一条血路,所思所行,不过一人而已。
而天衍道人早就对神照山之事做了谋划,也留下了小不忍则乱大谋的解语,就是希望苏清玄不要参与此事,只是如今的他,也做不得苏清玄的主。天地杀机反复,神照山修士必死无疑,白泽的谋划是阳谋,神照山也是心甘情愿赴死。
就是再多的人也没用,改变不了他们的命运,唯一能做的就是静待来日,好清算因果。很显然,天衍道人的想法对于苏清玄而言,并不适用。苏清玄认为,人定胜天,他此番前去也不指望将所有人带出来,起码将那些年轻修士带出来。
要知道,神照山此番可是连金丹修士都用上了,在如此大的战场中,简直和送死没什么区别。就在其动身之际,天衍道人显化身形,他还带来一盘棋,直言道:“只要你将棋局解开,我便不再拦你。”
天衍道人将如今局势化解为一方棋局,只要苏清玄能够解开棋局,那他便有了掌控局势的资格,届时自己也没有理由拦他。
“族爷此话当真?”
苏清玄猜到天衍道人会来拦自己,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自然,我骗你做甚。”
两人就这么在浮黎之巅下起棋来,苏清玄心思着急,但却是异常冷静,开口道:“既然族爷知道这一切,为什么不提醒神照山一番,还不派出力量前去救援。神照山可是西洲的地头蛇,若是他们倒了,咱们的日子怕是愈发难过。”
“神照山在,咱们的日子就能好过吗?孩子,你太天真了,白泽既然敢出手,必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即便咱们去了,也没有很大作用,还将自己暴露了,得不偿失。”
“固然族爷说的对,但既然知道了,清玄便没有置身事外的道理,您从小不也教过我们吗?同为人族,能帮则帮。”
“那你可曾想过如何帮,神照山的如意真人是我好友,难道我不曾想过吗?如今的局面,已经极为难得,便是在两界山,我也做了谋划,只要你安心待在此处,待时间一到,大事可成。”
天衍道人如何不知,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结局,他已经联合如意真人,谋划好一切,苏清玄只需要等着,便可直入八境,妖族也被埋下暗子。
“族爷所言,清玄都知道,可若是如此,我便也不是苏清玄了,还请族爷告知,两界山的局势到底如何。”
苏清玄固执己见,他的道如此,别无他法。
这副样子真是把天衍道人气到了,但到底是自家孩子,他心中也明白,其实他去,是有几分胜算的。
“你呀你,如今白泽借助九件先天灵宝,塑造了妖庭,要覆灭九州,夺取气运,好让妖族超脱而去。神照山四位纯阳修士以身布阵,已然是死局,那些大修士,一个都活不了,看现在战场的惨烈程度,底下那些修士,怕是也厮杀的差不多了。”
天衍道人嘴上不同意,心里却一直在关注两界山的局势变化。
“那妖族布下四凶混元大阵,断绝两界山方圆万里,其他四洲也有他的手笔,一直被拖延时间,神照山这是必死之局。如意也知道,故而与我一同谋划,会在妖族身上 咬下一块肉来,同时阻拦妖庭几年,为我们争取最后的时间。”
“原来如此,如此说来,神照山是没希望了吗?”
苏清玄心中了然,自家的谋算之术还远远不及天衍族爷,如果连天衍族爷都无法破局的话,那他怕是悬了。
“也不尽然,若是你将此局解开,那些修士就有一线生机,要知道,你背后可还有人。当然,如果你解不开此局,那就别想了,老老实实待在浮黎山修行。”
天衍道人一直都知道苏清玄身后有人,只是不知道是谁,到底是九州天道搬来的救兵,变数啊!
听了此话,苏清玄心中会意,他本来是打算请九州天道帮忙,他可身合天道,短暂获得纯阳之力,再以一气化三清的神通,强行将那些修士带走,毕竟九州天道对他的感觉还不错。
如今看来,此法是可行的,只是要彻底打破局势还得再想法子。就像天衍族爷所说,各洲祸乱四起,已经没有余力再来驰援西洲,不过山外琼林阁还有一位岑夫子,龙象王菩萨还在,无尽海的龙族可为助力。
想到这,苏清玄心中架起心相,只身来到光阴长河,呼唤烛龙,周身三道清气遮掩,万法难伤。远在无尽海海眼的烛龙顿时感觉到光阴长河的异动,大为震惊,这小子竟然可以动用光阴长河了。
龙目一闭,便到了苏清玄面前,苏清玄将镇海瓶归还,同时说出自己的请求。
“镇海瓶可镇压海眼,便请诸位龙君施为,清理门户。”
烛龙瞬间懂了苏清玄的意思,朗声道:“小子,你这是让我海族起内讧啊!”
“左右不过是几个鲛人,龙主不会连这个小忙都不帮吧?”
“此事易尔,镇守归墟的鲛人出了岔子,才叫恶念跑了出来,只杀一半就可以了。”
“那就有劳龙主,咱们下次再见。”
事情交代完,苏清玄干脆利落的走掉,主打一个不拖泥带水。
随后他又找到龙象王菩萨,那老僧独坐野庙,眼睛一睁,龙象莲座上宏大佛光普照,菩萨法相庄严肃穆,苏清玄不躲不避,直接看去。龙象王菩萨看他,好像看到了一位气机宏大的道人,身后法相至高无上,清气遮掩之下,凌驾于天地之上。
“菩萨,我有一事相求。”
“贫僧已经知道你所来之意,青州那四只老鬼,我佛门义不容辞,只是日后的净土需要一座灵山,还请帝君帮忙。”
“此事易尔,那就请菩萨施为,贫道告辞。”
这边事情结束,苏清玄神念又来到琼林阁,看到了岑夫子身旁那个孩子,倒是有些诧异,岑夫子还是性情中人。
“徒儿,为师有事要出去走一遭,你好好温习,稍后我来检查功课。”
“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