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姜晚照意识回笼，他已经半倚在会议室的椅子上。
“醒了？喝口水再休息一些。”
身旁熟悉的声音让他紧绷的神经一下放松直到这时候才真正反应过来。
接过水杯润了润喉咙姜晚照这才松了口气，靠在椅子上休息。
“银灰色眼睛挺好看，但你更衬红色。这种法子，还是少用为妙。”
耳边传来烦躁的叮嘱，姜晚照嗅着空气中浓重的香味只得无奈叹了口气。
就跟他想一样。
不把那些人引走，怕是崔明宇这小子出现不对的那一刻，这小破地方直接就被那老大一个激光炮轰飞了。
“屋里这什么味儿？巧克力？怎么还有墨竹香？”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司空渺只是叹了口气。
“等这小子醒了再解释。mad这件事比较麻烦，到时候摁住他免得人接受不了。”
第一次在司空渺口中听到粗话，姜晚照便知道这件事定然要紧，否则这人也不会如此做派。
不过会是什么事？难道是崔明宇这小子出什么问题了？
算了，哪怕变成傻子按照他的存款应该也能养活这么个兄弟。
不知道这位好友在想什么，但司空渺觉得可能是要崔明宇发狂的事也就没问。
从袖子中摸出什么东西放在桌子上，适才开口。
“好好收着，别弄丢。要不是去捞你回来看到这东西，它怕是要在那犄角旮旯躺半年。”
姜晚照看到那东西的一瞬间脑子跟被雷击中似的，手比脑子反应更快打开了镂空的剑柄。
果然，原本该存放其中的铜币不见了。
如果猜测不错，这玩意上面儿怕是连印花都被这人摸清楚了。
“……谢谢。”
“不客气，毕竟都是兄弟互帮互助应该的。”
姜晚照耸耸肩，沉默一瞬最终将桌子上的铜币放入靠近胸口心脏处的口袋。
也不知过了多久，椅子上打坐那人始终没有清醒的意识便让姜晚照有些头疼。
他的鬼气并不适合滋养人体，最终还是司空渺小心控制灵力一遍又一遍确定这人真的没事才放过他。
等崔明宇醒来天色已经很晚。
真正确定这人脑子没傻之后姜晚照这才放下心来。
“你们，有没有觉得很冷？”
崔明宇这般突兀开口还有空气中忽然浓重的墨竹香味都让司空渺心生不妙。
连忙打开桌子上那青色瓶子，将药丸倒出来给崔明宇喂进去。
而一旁的姜晚照也是将自己的外套脱下裹在这人身上。
毕竟他也不会感觉冷，现在要紧的是这人为何会忽然觉得冷。
“明宇啊，我要说件事儿你可千万冷静行不行？至少别在这里生气。”
崔明宇先是一愣，而后适应司空渺开口。
“你分化了，是坤泽。”
一旁，姜晚照拿杯子的手被捏稳，直接把杯子丢地上，引来了房间外那些人的侧目。
“什么玩意儿？！！！你说我怎么了？！分化？？我难道不是这里的人吗？！！怎么跟『煌炎战舰』扯上关系不说还是个坤泽！！”
吓出鸡叫。
而且这声音分贝……怕是要不了两天，整个『赤县九州』都得知道他们家老大跟隔壁『煌炎基地』有关系。
——哐当！
门外传来摔倒的声音，三人侧眸看去正是刚走到门口的五个小队队长。
或许是因为刚分化的缘故，崔明宇脸上那一抹绯红尚未褪去。
这一点再加上空气中强烈的墨竹香，无遗证明了司空渺话语的可信度。
“来，别生气。张嘴，先把药吃了压压味儿。”
司空渺让人吃药的瞬间，姜晚照把门外的五个小队长给拉进了房间。
瞧着五人呆若木鸡那样儿，顿时觉得自己不算最惨。
从最开始知道那身上散发着淡雅气息的女子是谁，他心中便有了猜测。
只是猜测被忽然印证，让他被强行拔高实力后尚未回线的脑子有那么一瞬间短路，这才觉得不可置信。
脑子回归，忽然就觉得连他记忆中只擅长指挥、三步一喘得哥哥都能那么牛，还能有什么比这更离谱？
不就是分化？不就是坤泽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服下隐息丹，房间内虽然还有墨竹的雅致香味，但总体来说没有那么浓重直接铺面袭来。
姜晚照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在崔明宇单薄的肩膀上拍了拍。
他不过是跟人打了一架，怎么好像过了几百年？
“有人专门来送的药，清心丸在热潮期每十二小时服用一粒，隐息丹半个月服用一次遮盖身上的味道。”
司空渺略带戏谑的表情被收入眼底，崔明宇最终因为身体无力、手脚发软而放弃计较。
等着，早晚有一天，他崔明宇要拳打姜晚照、脚踢司空渺，右手下面还要按着一个张浩！
分化怎么了？坤泽怎么了？你们迟早有一天都是老子收下败将！
“知道。十堰叔，你们来找我有事吗？”
“见你一天不出去，有些奇怪。而且先前一股强大气息自这里散发又离开，怕你出问题，来看看。”
结果刚到下边就被什么东西拦住，才进来就听到这么大一件事。
他十堰已经几百岁了，没两三年可活。
能不能不要再这么刺激他一个老人家的心态！
“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天色不早，你们也早些休息。”
听出崔明宇送客的语气，五人也不好逗留，逃也似的离开。
等人走干净，崔明宇这才颤巍巍伸出手抹了把汗。
他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失态，真的。
“不舒服？要洗澡吗？我的洞天里有温泉，可以借给你。”
“别了，不用。晚照来扶我一把，腿没力气。”
在友人面前，崔明宇这才展露出真正脆弱的一面。
姜晚照与司空渺对视一眼，一人一边将这人扶起来。
虽然不懂得崔明宇这莫名奇妙的分化是怎么一回事，但他们能猜出来这人现在不好受。
三人谁都没有提崔明宇为何会分化。
“要是走不了我就背你，别一个人死倔。”
“是是是，你说的是。我们快走吧！”
“你别敷衍我！”
“没错，别敷衍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