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同,你在家不?”黄菊花跟祝春花听说祝星同回来了,就约着一起来找祝星同。
梁圆听着声音出来,正要说祝星同在睡觉,她就从屋里出来了。这便改口问她吃不吃面。
祝星同摇了摇头,看向对面两人手里的灯笼,这灯笼是用酒盒子做的,四面各掏了一个小洞,里面放一小截蜡烛,可不就是灯笼了。
祝春花瞧见了,就问她的灯笼做了没? 祝星同一脸懵,不过很快就道:“这就做。”说完,看向梁圆:“妈,家里有多余的酒盒子吗?”
梁圆也不知道,倒是黄梅出来道:“有的,让你们小叔给你和同同一人做一个。”说完,她就喊祝有杰出来做灯笼。
祝星同见了,就让黄菊花和祝春花等一下,她自个则是跑进了屋。不一会,就拿出了几朵头花出来。
“这是我二舅妈给我买的,你们一人挑一朵?对了,小芳怎么没来?”
黄菊花回道:“被她外婆接去城里过年了。”
祝春花眼睛瞪的圆溜,“阿同,这些头花都好好看,我能不能要两朵?”
“不行。”
“哦。”祝春花说着挑了一朵粉色的。
黄菊花则瞄了眼不远处的梁圆,“阿同,这不好吧?你妈妈知道你要送我们头花吗?”
“知道的。”祝星同点点头。
“谢谢,我喜欢这个。”黄菊花说着挑了一朵黄色的。
“到时候我们可以换着带。”祝春花看着手腕上的头花道。
很快,祝有杰的就做好了两个灯笼,祝星同提着灯笼,跟着黄菊花和祝春花一起,带着同同加入了村里的灯笼队伍,围着村子转悠了起来。也有玩响炮的,不时就能听到砰砰砰的响,到处都洋溢着喜悦的气息。
回来的时候,祝星同和同同都揣了一兜花生,是他们大奶奶给的。
晚上吃年夜饭,大家都吃了个肚圆,每个人还得了黄梅和老祝头发的一毛钱的大红包。吃完饭,一家子都围在一起唠嗑。直到除夕,外面才渐渐安静了下来。
到了初一,满村子的男女老少都起了个大早,团着手,见门开着就进去拜年。男的揣烟,女的吃瓜子,小孩吃糖,人人都喜笑颜开的。社里还举办了社火活动,划旱船踩高跷都有,整整闹了一整天。
过了初一,就开始走亲戚。祝有粮陪着老祝头去了姥姥家,梁圆则留在家里,帮着黄梅招待祝有容她们。
祝有容比夏天的时候更加的胖了,梁圆问了才知道她怀孕了。连着杨广忠瞧着也发福了,梁圆看着很惊奇,她其实对杨广忠的印象并不好,但事实胜于雄辩。
祝有颜一家子只来了她一个,孩子都没带。见着梁圆,先把先前借的五十块钱还上了。黄梅问她为啥孩子们都没来,她就说是跟婆家吵架了,她婆婆不愿让她这么快还钱,希望再缓缓。但她想着祝有粮两口子都在读书,坐吃山空的,硬是要还钱,可不就吵上了。祝有貌闻言觉得她蠢,但也没多嘴,上次她从这里回去,可是连个拉着她的都没有,所以这回来收敛了不少。
这边祝有粮跟着老祝头去了姥姥家,见着一众舅舅和表兄弟,被灌了不少酒,回来的时候,脚都软了。他大舅舅不放心,借了辆牛车把他们送了回来。黄梅见着老的小的都醉了,难得没骂他们两个。
闲下来以后,祝有粮就准备去看下孙老师。不过却被告知,孙老师被他儿子接回城里过年了,也只能等以后了。
另外,年后还发生了一件不怎么愉快的事。那就是梁圆先前支持的那十几个学生的家长中有些来问,问梁圆还捐不捐钱了,不捐钱他们家的娃就不读书了。人来的时候,黄梅也在场,当场将人给骂走了。事后,梁圆跟祝有粮商量过后,还是准备再捐一百块给孩子们交学费。这件事让两口子有些难过的同时,也让他们又起了赚钱的心思。
这事且不细言,却说三癞子在问过陈婆子以后,没再去骚扰李小桃。李小桃也在家里的安排下,重新嫁了个人。
要叫李小桃说,这新嫁的比之郁言差的不止一点半点。实在是窝囊的紧,家里的大小事都把持在婆婆手中,她不仅不能有半点怨言,还动辄就要挨骂,实在让她觉得苦不堪言。她想不过了,可已经离了一次婚,再离家里怕是会彻底不管她了。可她到底不甘心,所以想趁着现在闲散,回来求求她妈。不离婚也行,能跟婆婆分家过也好。
要怎么说孽缘了,回来的路上可不就碰见了三癞子。却说三癞子被“土地爷”吓住后,老实了不少。这会子碰见李小桃,就准备当没看见。
也不知道是不是后面嫁的这个太差了,李小桃这会子见着三癞子竟然觉得他不错。这人没像先前那样整日嬉皮笑脸的,竟然瞧着也有个人样的。见他不理自己,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难不成她现在是变丑了。这样想着,她就下意识的出声道:“站住。”
三癞子有些不耐烦又有些慌的转过身道:“有事?我们没什么可说的吧。”
他越是这么个样子,李小桃越是觉得心里不得劲。左右看了看,见没人,这才小声道:“后来你怎么没找我?”
“土地爷爷,这可是这娘们自找过来的,不关我的事。”三癞子在心中告饶后就鄙夷的看着李小桃道:“怎么的?你还想着我去骚扰你怎么的?不知道我现在改邪归正了,以后在路上记得离我远点,别连累我,知道不?”说完,他就走了。
李小桃闻言气的在原地站了半天,半响这才不甘心的往家里走。
要说三癞子改邪归正,最高兴的莫过于刘寡妇。她听到人说三癞子跟李小桃在路上说话,立马就颠颠的跑了过来,生怕李小桃又把三癞子体内的邪性给引了出来。谁知道过来一看,却只见着李小桃。她当既走上去道:“小桃啊,三儿摔了一跤好容易改好了些。你就心疼心疼婶,别再去招惹他了。”
李小桃见着她,不知怎的就想起三癞子先前说的那些话来,一时悲从心起,再离婚的念头消了,也不知道是可怜她还是可怜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