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晔从来没有两天穿过同一件衣服,甚至一天能换好几件衣服,可今天却不得不穿着旧袍子,啧,他自己都闻着有味儿了。
“冷三,帮我把这衣服拿去洗了,洗得干净点。”
皇甫晔嫌弃地脱下白袍,扔给冷三。
他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所以习惯性地指使起人来。
冷三抱着袍子,却站在原地没动,眼神看向苏轻眉。
苏轻眉抚额,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人还这样臭美。
“皇甫晔,你是想离开这里,还是想继续住下去?”她忽然开口。
皇甫晔一愣:“当然是想离开,可咱们离得开吗?这山崖这么高,我又不是猴儿,就算我是猴儿也爬不上去,难道你们发现了离开这里的办法?”
他眼睛顿时一亮。
苏轻眉忍不住又翻了他一个白眼。
“你看这是什么?”她往崖边指了指。
皇甫晔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登时怔住了:“咦,什么时候多了条山藤?”
冷三心里吐槽:这是山藤吗?这分明是树皮搓出来的绳子。
六皇子的武功不行,眼神也不好使,比他那位兄弟差远了。
当然这话他不敢说出口。
皇甫晔抓抓头发,纳闷地问苏轻眉:“眉丫头,你的意思是咱们顺着这根山藤爬上去?这太危险了,第一,谁也不知道这山藤有多长,万一爬到一半没了咋办?第二,这山藤要是不结实断了咋办?第三,我和冷三能爬上去,可是你能爬吗?”
苏轻眉已经不想再和他说废话了,她简简单单的说了三个字:“你背我。”
一锤定音。
皇甫晔的武功虽然算不上顶尖,但他的功轻着实不错,虽然背着一个人,还是爬得比猿猴还要快。
终于爬上了崖顶。
回到了昨天他们掉下去的山道边。
皇甫晔看到了熟悉的画面。
景王静静地坐在轮椅里,脸上依然戴着面具,在他的身边是一辆马车,两匹马套在车辕上,正在安静地吃着草。
山道上没有黑衣杀手,也没有尸体,就像是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
阳光暖暖的照射下来,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
“走吧。”
景王看到两人,淡淡地说了两个字,声音平淡得没有起伏,更听不出情绪。
皇甫晔却呆住了。
他皱着眉头看向景王:“冷血堂的杀手呢?”
“死了。”
“没活口?”
“没。”
“不,有一个。”苏轻眉忽然开口。
果然,下一刻,冷三的脑袋从山崖下边露了出来。
他见到景王,本能的瑟缩了一下,然后站到苏轻眉身后,两只手紧贴着大腿,规矩得很。
皇甫晔看了一眼冷三,泄气道:“这活口和没有有区别吗?”
一问三不知,知道也不说。
“算了九弟,我是没本事让这家伙开口,还是交给你了。”
冷三一听,浑身就是一个哆嗦。
苏轻眉道:“不,交给我。”
“眉丫头,你什么意思?”皇甫晔立马转头看她。
景王虽然没开口,眼神却是闪了闪。
苏轻眉淡淡道:“他的身手不错,做事也利索,我身边正需要一个像他这样的人,所以我准备收他当我的长随,以后他就是我的人了。”
“什么?”
皇甫晔一听,眼睛瞪得溜圆,嘴巴也张得老大,指着冷三道:“眉丫头,你不会是疯了吧?这人可是冷血堂的杀手,杀人不眨眼睛的,你收他在身边,就不怕他半夜里摘了你的脑袋去?不行不行,这太危险了,我绝对不同意!早知道你有这个心思,我昨晚上就该一刀把他给宰了!不过现在宰了也来得及,老九,你来下手!”
苏轻眉往前站了一步:“谁也别想动我的人!”
皇甫晔呆呆看着她,不可置信道:“眉丫头,你不是认真的吧?你……你真要收一个杀手当随从?如果你想要人保护你,我那有大把武功好的护卫,你随便挑,想要多少都行,他们都比这个杀手靠得住!小全是其中身手最好的,这样吧,我把小全给你!”
小全是他身边最信赖的护卫,武功好不说,人也沉默可靠,他咬咬牙,忍痛割爱,反正给了眉丫头,也不是给外人。
既然要给,当给就给最好的。
景王缓缓道:“你要逐月和追风,也可。”
谁都知道,逐月和追风是景王也是他身边最得力的护卫,他这一开口,显然也是不赞同苏轻眉的意思。
皇甫晔立马不高兴了。
“老九你怎么回事,为什么啥事都要跟我争?你的逐月和追风就一定比我的小全武功好吗?要不要让他们来比比啊!谁羸了谁跟着眉丫头!”
景王就看着他,无语。
皇甫晔立马转向苏轻眉:“眉丫头,你说,你要谁给你当护卫?是我的小全,还是他的逐月和追风?不是我吹,小全不但武功好,人品更好,不该出现的时候绝不会出现,该出手时就出手,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绝对比他的逐月和追风好一百倍!”
苏轻眉抚额。
这说的真不是一条狗吗?
小全要是听到,该如何作想?
“还有还有,你知道他的逐月有什么毛病吗?话多!别看他在我九弟面前屁都不敢放一个,可事实上他就是一个话痨,你要让他跟着你,他能烦死你。至于那个追风,是个三棍子打不出个屁的家伙,和一根木头没啥区别,你看到我九弟就看到他了,难道你喜欢要一个木头当护卫?还有还有,我还听说,逐月和追风都不喜欢洗澡,也不洗脚,浑身上下散发着脚丫子的臭气,这样的人跟在你身边,熏也熏坏了你,所以还是我的小全好,小全可靠扎实爱干净,身上没味儿……”
皇甫晔本来还有点肉疼,可是一看到景王连追风和逐月都舍得,他就急了,生怕苏轻眉不要自己的小全,一面贬低逐月和追风,一面鼓吹小全的种种好处。
景王:“……”
他瞪着皇甫晔,这小子真是宁可胡说,不可不说。
逐月和追风什么时候有臭脚丫子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