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的紫阳花开的盛了些,赵冉草望着那一树的花,想起了些往事。
不知道如今那个人,现在如何了。
这一树的紫阳花,她本想砍了去,每到这个时节,容易睹物思人。
清儿心想:这“姑爷”自然是上官殿下了,她跟着小姐多年,还未见小姐摸过哪位公子的额,就算景公子也不曾。不过,她看着小姐盯着景公子的栽的紫阳花出了神,想她定是又在想景公子了,便未敢接下话去。
世事无常,若是当年未发生那档子事,这“姑爷”或许就是景公子了吧。
一阵风穿过,落了些花瓣。
这让赵冉草清醒了不少,她不是沉溺在过去中的女子。
“清儿,你且去锁月阁,看着那个病秧子。”
病秧子若真死在将军府,那就出大事了。
倒不说欠她银子还不了,整个将军府都会被他拖累。
当今陛下打的一手好棋,父亲年事已高,不适合再出战。
清儿正转身,准备往锁月阁去,赵冉草还是叫住了她:“罢了,我随你一块儿去。”
想着小姐还是关心上官殿下的,让众小姐不肖想殿下,大抵是因为那是她看上的人。
传闻锁月阁里本来住着一个女人,那女人倒也不是什么赵远的宠妾,一直蒙着面,后来不知怎么死在阁内,死相惨烈。
因为死过人的屋都不吉利,便无人敢居住,锁月阁早已荒废了好些年了,赵远的寿辰将近,管家怕府内厢房不够,近日里也让人顺便打扫了这屋子,只是没想到二小姐让上官殿下住进去。
屋子也算干净,就是阴气重了些。
此时,早有暗卫把二小姐安排上官烨住在荒废已久死人屋子的事告诉了长孙通南。
“这赵家女儿好样的,坊间说她喜欢清倌儿,这样一看倒也不会是个重男色的人。”长孙通南逗趣怀中白猫,心情大好。
暗卫暗想:锁月阁可似乎就在赵二小姐的屋旁。
长孙通南笑了笑道:“不过,看多了清倌儿,这上官烨入不了眼也实为正常罢了,明日派人去赵府多送她几个清倌儿。”
“是,陛下。”
另一边,这赵冉草还未到锁月阁,便打了好几个喷嚏,心想不知哪个小兔崽子在骂她。
她摸了摸鼻子后,踏进了锁月阁。
清儿环顾四周,只见屋内四角立着白玉大柱子,四周的墙壁由雕砌着白色石砖,青色的纱帘随风而漾,各处摆设精致极了。
除了阴气重些,这屋子哪里不好了,什么荒凉的鬼屋,就是分明赵府最好的屋子了,也难怪小姐让上官殿下住此处。
管家派打扫屋子的侍女不是多嘴的人,鬼屋晦气,赵府很少人靠近此屋,当时伺候那蒙面女子的侍婢早就被赶出去了,对于锁月楼,传闻如何恐怖阴森荒凉,都只不过是那群人的自我臆想罢了。
这锁月阁,她曾幼时偷偷来过,早就知道这屋子奢华,年纪稍大些,她便求父亲把自己的屋移至这锁月阁附近。夏日里时不时偷偷来乘个凉,这一点连清儿都不曾知晓,主要是因为她知道这丫头怕鬼,便没让她跟着自己。
人呐,果然有时不能还是不能活在自己编织的世界中,不然总会显得目光短浅且无知。
赵冉草望了这屋子一眼,细叹了一口气,有一说一,她这将军老爹对当年那个女人还真不错,只可惜死的早,不然可能就成了她大娘。
“他怎么样了?”
赵冉草望着床榻上双目紧闭的上官烨,心中有些莫名的难过。
这屋子阴气重,她这是见鬼了的难过,赵冉草在心中反复强调着自己这只是心疼银子。
“回禀二小姐,上官殿下受了些风寒,但由于天生弱疾,这风寒显得会比常人更严重些,回头老夫开几贴药,按时服下便好。”
“有劳大夫了。”
这不,喝药又要药钱,先记着,回头一并算了,对了这房钱也得多加点。
这上官烨看上去是个穷困质子,但赵冉草总觉得他背地里有很多很多钱。
若是届时能讹诈就讹诈些。倘如若他真的是个穷困质子,就让他去怡翠院露个脸,吹个萧,也定能血赚一笔抵债。
“小姐,这上官殿下怎么身边连一个伺候的宫人都没有带。”
清儿侧着头望着自家小姐。
“南国素来与昭国皇室有仇,没有要了他的命都正常了,哪能盼着还派宫人来伺候。至于什么仇,旧仇,史书籍册上可都有载着,而新仇倒是有些意思。”
“小姐,懂得真多。”
赵冉草勾了勾唇,那是自然,她草三公子的名头可不是白来的。
清儿听得兴趣盎然,本想问问新仇是什么,床榻上便有了动静。
“咳咳...赵小姐,在他人身后嚼舌不是君子之举。”上官烨的声音虽虚弱,但也能让她听得清楚。
赵冉草三两步走近床榻,俯下身,凑近了上官烨的耳边饶有兴趣地盯着他缓缓道:“第一、我本非君子;第二、我要说的是事实,并非嚼舌根。”
清儿见赵冉草对上官烨的轻浮之举,赶忙拿出帕子遮住了眼睛,她什么也没看见。
面对身侧这突然靠近的女子,上官烨下意识往里面躲,奈何没了力气。
“一个大老爷们,害什么羞,还不如宗泽。”赵冉草转身,不再逗趣他。
卫小侯爷虽然也害羞,但不敢躲,她每次只是开玩笑,点到为止,也不会真对他们行什么。
这上官烨显然榆木一块,空有一副皮囊。
“你暂且老实在这屋里修养,父亲归来,我自会向他禀明情况。”
待身后传来淡淡一音:“嗯。”后,赵冉草便提着步子离开了。
“小姐,这就走了?”
清儿闻声,拿开了帕子。
赵冉草瞥了她一眼,真是个傻丫头,她眼里含笑打趣道:“难不成清儿你想在此地陪上官殿下安寝么?”
但愿上官烨在将军府这些日子,那些待字闺中的妹妹们可千万别做什么逾矩之事,这将军府有她一个恶名远扬的小姐就够了,再多几个,父亲还不得气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