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玄倒未想到天狐在凡间竟变得如此温良贤惠,竟然也碰起了那烟火之物。
看着天狐端着药膳往一个院子走,他便现了身。
“婧儿,帝君可是在此处?”
潜玄本以为她见到他会有些惊喜,但是不料苏婧儿退后几步。
“你是何人?竟敢擅闯烨殿府。”苏婧儿面色有些惊慌,但是还是抱紧了手上端着的药膳,这可是要送去给烨殿下的。
“我是潜玄,你竟不记得我了。”
潜玄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这是怎么回事?
她竟然不认识他了,莫非是潜烨对她做了什么。
潜玄伸手在她的额间探测了她的神息,天狐的神息虽弱,但还是有的,只是她似乎变成了凡人之躯,他开了神眼,瞧不得她的真身。
“苏姑娘,这药膳好了么?”
院子里头似乎有人出来了,潜玄并收了手,隐起了身。
苏婧儿连忙朝那嬷嬷走去,端着药膳的手微抖,她方才是见了鬼么?
那个男子究竟是谁?
又为何会唤她“婧儿”,他是识得她的,可为何她的记忆之中没有关于他的半点印象。
嬷嬷见苏婧儿的手微抖,便那药膳接了过来,面目慈祥地道:“苏姑娘,还是奴婢来吧。”
“婧儿在此谢过嬷嬷。”
“苏姑娘,日后您可是皇子妃,这些都是嬷嬷应该做的。”
那嬷嬷笑了笑,脸上的褶皱看似慈祥,谁也不知,她的手下有多少宫中的亡魂。
这些年,景玉虽不在皇宫,但是依旧能除去挡她路的人。
皇后并非死于难产,其实与这嬷嬷依旧是脱离不了干系的,丽妃本是个颇有心机之人,但是也懂得审时度势,景玉所做所为,她早就看在眼里。
这些年,上官皓并非是皇上亲生骨肉之事,以及她与杨子江私通一事并未被查出,是因为有些事,景玉需要她来做。
这嬷嬷是宫中派来的,自然也是听从那景玉,如今景玉人并未在昭国,景臻的族长大典在即,她作为前族长,还有些事情得交待。
这暗蛟门虽是景玉多年前一手建立的,在这背后,少不了景家的出力。
暗蛟门如今早已被下了死令,要将这苏婧儿看做是尊主的存在。
苏婧儿才是真正的暗蛟门少主,日后会接替尊主之位,景玉这也算是为上官烨日后负苏婧儿做了靠山。
相信没有暗蛟门,上官烨什么也做不了。
这宫中的老人,多数是心气儿高,伺候惯了贵人,倘若苏婧儿真当只是一个普通随行的医女的话,大抵这嬷嬷连正眼都不会给她。
何谈还急着为她端药膳?
苏婧儿倒也未细想什么,只觉得这嬷嬷人真好,也借她吉言,日后成了他的皇子妃,定会赏这嬷嬷银子。
隐在一侧的潜玄皱起了眉头,依旧没有想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
烨殿府,竹院之中,御厨的菜陆续上了。
上官烨望着眼前拘谨的李易,勾唇道:“李丞相,喜欢喝什么酒,这父皇刚赏了些。”
未等李易开口,上官烨便对着旁侧站着的宫人道:“去,将本殿父皇赏的贡酒取来。”
“是,殿下。”宫人急急退去取贡酒。
“李丞相,方才你可是想同本殿说什么?”
上官烨夹起一只虾,这脑海之中有些聒噪,似乎有个女子缠着他,要请他吃什么醉虾。
李易缓缓道:“老臣本想告知殿下,这贡酒后劲大,老臣不胜酒力。”
听到身前有声音传来,上官烨才回了神:“李丞相,方才本殿想了些事,这思绪游走些,你可否再说一遍。”
“......”
这伴君如伴虎,这烨殿下的语气,想极了皇上威胁人之时说的。
李易抹了抹额间的虚汗,后道:“烨殿下,老臣说的大抵是今日有了口福,能随殿下一同用了这御厨做的药膳。”
“既然如此,李丞相可是得多食些。”
上官烨嚼着那虾,心中愈发不是滋味。
他是否在南国落了东西。、
这菜桌之上,李易用膳用的胆战心惊,他实在想不出,这烨殿下为何是这番神态同他用膳。
至始至终,上官烨都是在用着那虾,宫人将贡酒呈上之后,上官烨竟将酒倒进了那虾盘之中。
旁侧的宫人,纷纷不知烨殿下想做什么。
只有李易一人似乎懂了,立马哆嗦起身。
这烨殿下是想用这酒、这虾,警示他,若是漫雪寻不回来,烨殿下便用把他这双瞎眼灌了酒。
这虾同“瞎”,这是皇上总用的伎俩。
“李丞相,你这是做什么?”
看这李易一脸紧张的模样,上官烨纳闷了,他似乎还未对这丞相做什么吧。
“老臣知错了,殿下,老臣定会将漫雪捉回来的。”
原来是这事,他之前不是说过无碍了么?
“李丞相,本殿听说你同本殿的母后私交甚好,这可是真的?”
“先皇后对老臣,一如那伯乐与良驹,那是有知遇之恩。若不是先皇后,老臣如今也爬不到这丞相的位置。”
李易的眼中有泪光微闪,说的倒是诚恳。
“本殿若是想要这储君之位,你可...”
“烨殿下,乃是先皇后正统所出,这不管是储君之位也好,还是这皇位也罢,这理应都是殿下的,老臣定全心全意为殿下所用。”
旁侧的宫人微抖着身子,都在担心着自己的小命不保。
丞相与烨殿下竟当着他们的面谈论此事,依着他们多年的经验,今日,他们不可能活过一命。
事实上,待李易离去后,他们确实都丧了命。
这些宫人除了玉姑姑所说的嬷嬷外,全部不是可信可用之人,如此,只能慢慢除去,换了暗蛟门的人进来。
上官烨如今看着风光,深受昭皇的器重,一回昭国便受了国库的重任,但在昭国所走的每一步,他依旧必须小心翼翼。
“主子,都处理完了。”
参商一身血腥之气出现在他的面前时,他一言不发,只是蹙眉,摩搓着扳指,似乎他想将这扳指赠予一人,可是却忘记了想要赠予谁。
“参商,本殿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主子的记性比属下好几倍,主子若是忘记的事,属下定也记不得什么了。”参商的背后冒着冷汗,尊主下令,不得让主子记起任何有关南国将军府二小姐之事。
主子,对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