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日子久了,或许有些东西也就变了。
净魂之术,也变得没有初来千魂宫时那般重要。
即便他见着她藏起的心经,也变得无动于衷。
她只知她对他的喜欢,却不知他对她也生了别样的心思。
....
南国,京都。
一场动乱让京都的所有人措手不及,昭国的这块肉还未夹到嘴边,便被人截胡了去。
北国国君,不知为何突然下令,攻了南国京都。
令所有人出乎意料的,并不是北国的突然下令,而是在短时间,北军已军临城下。
长孙狄卿大开城门,不战而败,这长孙家的列祖列宗若是泉下有知,大概会气得重轮回道之中爬出来。
这不,通南神君正拿着玄镜,看着凡间发生的一切。
他满眸子都是悔恨之意,当初,若是他直接将长孙狄卿送回封地,这南国应该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那马背之上的男子,一身戎装,倒也像极了赵远年轻时的模样。
“赵哲安,是你!”
钱御史本在城门之上,做好了赴死的准备,见到自己的女婿攻了城,这心中不知为何有些窃喜。
“是我又如何?”
赵哲安眉目之中透露着一丝英气,早在涑河失守之后,他便离开了南郡,一直向北,去了北国。
他同赵远政见不同,若是选择,自然也选择北国。
钱御史半日憋不出一句话,但在大军面前,亦不好这般没了底气,便向下道:“赵贤婿,年少有为...”
“姓钱的,少跟我攀关系,这亲,如今我不认,我已经娶了北国的女子为妻,那糟糠的女子,你带回了去,便是。”
赵哲安远比赵远心狠的多,所谓虎父无犬子。
赵远好歹也还是怜香惜玉之人,在南国之时,没少亏待过自己的夫人们,只是在逃往梁国之时给她们撂下了。
而这赵哲安,竟也不顾这般。
“够了,给孤闭嘴。”
这国难之前,敌军已在城下,这两人竟在扯家事。
简直不知轻重。
“南王,我且代北君问候于你,京都城门已开,北君不会为难京都之中的百姓。”
“嗯。”长孙狄卿淡淡应和。
日后,他便不再是南王,而是北君的阶下囚。
“来人,为南王上铐。”
赵哲安微微勾唇,抬眸见着那个发丝凌乱的君王,这也算是报了将军府之仇。
“不必了,只要北君好好待这南国百姓,孤以一死断了北君的猜忌。”
这话音未落,长孙狄卿已抹了脖子,那血静静地渗入了城墙的砖头之中,
“陛下!”身后传来的是起伏不定的惊呼声,却无一人敢靠近长孙狄卿的尸首。
九重天上的通南神君看到这一幕,气的将玄镜直直摔了出去。
南王宫之中,风凌已醒,她站在王宫的高处,眺望了那京都城墙上的慌乱。
一旁站着张太医,微微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不知是惋惜,还是....没了心中的大石的那份释然。
“他死了....”
长孙狄卿不知道的是,风凌早就已醒,她与张太医串通好,设计了一出出好戏。
才让长孙狄卿在处理北国急报之时,分了心神。
多数的函信被张太医调换,也难怪北军一路畅通无阻,他在君临城下之时,才知道南国将破。
谁也知道,这南王宫最得南王宠信的太医院医首,竟然会是北国的奸细。
“风姑娘自由了,这令牌可保你在南国与北国一世无忧。”
张太医将一枚做工精良的玉牌递了过去,风凌并未接手。
她淡淡道:“此生,他死的那一刻,大抵我便已被关在了枷锁之中。”
“一切由姑娘自行做主。”
他最后还是将那玉牌放在一侧的扶栏之处。
三日后,南国局势已定,除了没有长孙狄卿,一切如常。
至此,南国沦为了北国的附属之地。
正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云变化之快,似乎谁也未料到。
陆洲的四国,其中的一国已被吞并。
长孙狄卿的尸首入了皇陵,风凌潜入皇陵,在他的棺木之前自尽了。
他说过,要陪着她一世,南王的话,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换作她陪他也是一样的。
此时,谁也不会记得,冷宫之中,还有一堆泛着腐臭的白骨皮肉。
风凌在自尽前,心中并非全是悲痛的,还有心满意足,毕竟最后陪在他身边的只有她一人。
此世,因着身份,她即便到死,也只是一个风姑娘。
他先下了黄泉,若是她在那道上走的快些,追上他,是不是能挽着他的手,同他并肩走在一侧,不再顾忌这身份之别。
风凌不知的是,长孙狄卿在她昏迷之时,便写好了诏书。
那诏书之上并非是封妃,而是封后。
长孙狄卿想让风凌她成为他的南后,一个身份卑贱的女子,成为他的后。
连他也不知自己为何会这般...心中舍不下一个女子。
他曾望着榻上昏迷不醒的风凌,心中暗暗发誓,只要风凌能够醒来,即便是他让出王位,成为封地的王爷,他也是愿意的。
......
十日后,梁国,驿站。
经北国吞并南国一事,让上官烨头一次觉得事态脱离自己的掌控。
“那些乔装成难民的昭国暗卫都是做什么的?”
“主子,我们在南国安插的人,似乎都没有了回应,大抵....”
只有一个结果,便是所有他们的人都已经被暗中除去。
“羲和,你先回昭国,查清一切。”
“可是...主子...”
如今南国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他此时才知道。
从消息的延误角度来看,这其中已经出了问题。
如今,赵冉草还未除去,这主子若是让他回昭国....万一那忘忧草没有了效果....
“北国这些年暗自休养生息,何时变得这般强大,若是不查清楚,此后这陆洲之争,便轮不得本殿插手了。”
上官烨隐隐觉得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改变着整个陆洲的局势,而那只手似乎在阻挡和背离的他的意愿。
羲和并非是不知轻重缓急之人,这赵冉草虽重要,但是如今这北国的威胁,更大。
“主子切记,在归昭国之前,千万不要同赵府走得过近。”
至于为何缘由,恕他无可奉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