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暖直接踢了一脚傅惊盛的小腿,拉着陆宴就出去了。
至于他们三个人在里面谈了些什么,谁也不知道。
……
清晨,阳光正好。
宋家。
宋意和唐肆正准备出门。
唐肆说:“多带一件衣服,长江边上,可能会有些冷。”
“好。”宋意拿了衣服,两个人往新别墅的方向去。
开车的是唐肆。
宋意觉得,他从傅惊盛那边回来,的确精神状态都好了不少。
“他给你注射的什么药?还挺有效果的。”
“不大清楚。”唐肆笑了笑:“问了我们也不懂那个药有什么效果。”
“改天问问她想要什么,得谢谢他。”
“嗯。”唐肆单手开车,另外一只手去摸了摸她的手,探了探她手上的温度,温声询问:“冷不冷?空调的温度要不要开的高一些?”
宋意笑了笑,摇头:“就这样就好,开的太高的话车里容易闷,不冷。”
“手挺凉。”唐肆懒洋洋的:“有热水自己拿来喝,暖暖身子。”
怀孕了受凉吃感冒药对身体不好。
“嗯,我知道。”
他什么都能给她准备好。
唐肆在家,除了看书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干了,所以这一次去别墅那一边看一下装修。
别墅里面已经装修完了,现在过去是看看需要置办哪一些家具。
差不多年后,再过一两个月就可以搬进去了。
倒是可以当结婚新房。
车子很快就停在了别墅面前。
里面的色系装的挺简单的,黑白灰简约风。
宋意也喜欢这样的设计,不花里胡哨的,也并不复杂。
唐肆看了看宋意,说:“看一看需要买什么样的家具,说一下,我列个清单,叫人去买。”
“嗯。”宋意垂眸,手里拿着本子,唐肆拿着卷尺,量了量屋内的宽度长度,究竟会适合放什么样的家具一些。
他说,她就记。
亲力亲为的完成这一些,过后差不多是十点多钟了。
“一会儿去家具城看一下吗?还是先去吃个饭?”宋意看着唐肆问。
“先去吃个饭吧,马上就中午了。去家具城那边不着急,可以先网上看一下,然后再去实体店。”
“不累吗?”唐肆摸了摸她脑袋。
“不累。”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娇贵。”
唐肆轻笑:“我想不想的,你就是很娇贵。”
“走吧,吃饭。”
“好。”宋意挽住了唐肆的胳膊,两个人一起走出别墅。
宋意回头看了一眼,这里,以后就是他们的家了。
有家了。
这样的感觉是十分奇妙的,没有办法用语言来形容。
别墅的院子挺大的。
养哈哈也正好,到时候还可以考虑再养一只猫。
“我想在院子里面种一些花。”宋意突然开口说。
“可以,你想种什么都行。”
宋意哈哈的笑了起来,跟唐肆一起上了车,她系着安全的,笑颜如花:“我想要种很多摇钱树也可以吗?”
这么一句话,瞬间把他们带到了那个炎热的夏日,那个热烈又冲突的初遇。
唐肆轻笑看她:“当初你就是想让我当你的摇钱树,所以你想种我?”
“啊。”宋意点头:“在春天里种下一个唐肆,来年会长出很多唐肆。”
她歪了歪脑袋,看着男人:“会吗?”
“不会。”
“我不希望这个世界上再出现第二个唐肆。”那太痛苦了。
唐肆单手打方向盘掉头车子,嘴里懒洋洋,带着丝丝坏意,眉眼看向她:“但你肚子里确实有唐肆的种。”
宋意:“……”
唐肆偏头,满眼笑的看她:“你可以选择种很多我的种。”
“……”宋意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老流氓的话。
“但我不会如你的愿。”唐肆轻笑:“我觉得一个就够了。”
怀孕太辛苦了。
宋意是个小娇包,不能接二连三的受这种苦。
唐肆看她:“难不成真的想让我当你的摇钱树去你公司给你打工吗?当艺人?”
“不要。”宋意说:“你这样的出道会成为无数少女的老公,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老公。”
宋意认真说:“要在院子里种很多梅花,来年冬天下雪的时候,梅花开放,一定很漂亮。”
“好。”
宋意笑眯眯的望着他的侧脸:“你要和我一起看,和我们宝宝一起看,那个时候宝宝就出生了。”
男人低醇着嗓音:“好。”如果有那个机会的话。
没有机会,那就可以把他的骨灰,洒在院子里。
不需要墓碑。
……
三月,春风暖暖的吹,城市一片生机盎然。
屋子装修好了,所有的家具都已经弄好了。
到时候就可以搬进去住了。
而傅惊盛也告诉唐肆,已经和那一位姑娘协商好药材可以使用。
他和楚橘聊过,楚橘妈妈的身体,他可以治。
用不着那一味药材。
原本楚橘不同意,因为她有她认为比傅惊盛更好的医生。
结果——
那个大名鼎鼎的医生就是傅惊盛本人。
楚橘觉得,她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无语过。
但是既然是他,那么就只有这么一条路可以选择了。
唐肆对此,没有意见,也和楚橘见过面了。
楚橘见唐肆的第一面时,他身边有一位温婉媚气的娇艳美人。
美人怀着孕,小腹微微隆起,就坐在男人的旁边。
大气端庄,头发披散,对于他们的谈话,一律没有过问和插入,全程都很安静。
而男人处处小心着她,吃饭喝水,都以她为先。
楚橘只记得那看着娇弱的美人说了一句话:“你别管我,我自己会弄。”
声音好听,娇媚里揉着软软的清澈气,像溪流缓缓,洗涤人心。
然后就见那跟她疏离清冽的男人摸了摸美人的脑袋,朝她温柔的说了句:“听话点儿祖宗,哥不管你,管谁去?”
那美人就没说话了。
很令人羡慕的爱情。
在要离开的时候,那美人拉着她,怀着孕呢,在她面前给她鞠了一躬,娇声软气的缓缓跟她说:“谢谢你,惊盛为救他姐夫,他年纪小,不懂事儿,抢了你的药,我没有理由让你不跟他计较,没有理由让你原谅他。”
“但谢谢你愿意把药让出来。”
美人递给了她一张名片,她说:“这是我的名片,我老公能有救,有你的一份贡献和恩情,他日你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可以给我打电话。”
“虽然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帮得上,但一定会尽力。”
楚橘接过来名片,看到了那上面的名字。
夜色娱乐圈董事长——宋意。
她有些惊讶,她看着年纪挺小的。
夜色娱乐竟然是她开的。
宋意离开后。
楚橘才知道,让傅惊盛在乎又不顾一切的人,是宋意。
是这样一个女人。
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爱情,她不知道过程,但是看着就让人心生羡慕。
这种事情,唐肆必然不会和她亲自这样的致谢,男女有别,不大合适。
但宋意把这份人情替他老公做到位了。
让人心底都记得这份温和。
刚开始见面的时候,她还以为唐肆就是个礼貌清疏的男人呢。
看到他对宋意后,才发现他的温柔,只对一个人而已。
楚橘再次见傅惊盛的时候,在研究所,她母亲在研究所里。
她对傅惊盛态度好了挺多的。
傅惊盛挑眉:“你今天是吃错药了吗?你这样子让我觉得很惊悚。”
楚橘凉凉的瞥了他一眼:“你是治疗我妈妈的医生,我对你理应好一些。”
“是这样吗?”傅惊盛翘起嘴角,穿着白大褂,白大褂扣子也扣得紧紧的,手上戴着无菌手套。
“行了,我要进去给阿姨注射药了。”傅惊盛:“她这是属于受到重大打击过后的精神疾病。”
“导致了体内一些东西的紊乱,好好调理一下就可以了。你之前带着她去看了一些庸医,把她的身体越调理越差。”
傅惊盛耸耸肩:“你说你要是早一些找我该多好?”
楚橘:“早一些,我怎么知道你在哪里?神龙见首不见尾。”
“不对。”楚橘准确说:“我是连你的影子都捕捉不到。”
傅惊盛抿了下唇。
想来想去那一段时间,他可能正在逃离追杀当中。
那日子可真是过得惨的一批。
“行吧。”
傅惊盛给她母亲注射完药物。
楚橘去看了看母亲,没在病床边说了好些话,精神状态确实好了很多。
他的医术,名不虚传。
之前楚橘带着母亲看了好多知名医生、教授,没有一个有好转的,甚至还有越来越严重的迹象。
而傅惊盛,短短一个多月,治疗得七七八八。
她去找傅惊盛时,看到他在瓶瓶罐罐之前,旁边还摆着很多大屏幕,上面有一些她看不懂的数据。
楚橘问:“在给唐肆研制解药?”
“嗯。”傅惊盛低敛眉目忙碌:“差不多快要出成果了吧。”
到时候找薄时衍确认一下他那边的数据就可以了。
薄时衍主攻的是心神、心智方面,而傅惊盛主攻的是身体上的,器官内脏上的。
两者合作,这药差不多就快成了。
傅惊盛手里拿着试剂,瞥了眼楚橘:“你没事问这个干什么?”
“之前可没见你关心这些事。”
“我觉得你姐姐很好。”楚橘靠着旁边的桌子,双手环胸:“温柔娇媚,她很漂亮。”
“看得出来你姐姐很爱你姐夫,我当然希望这样漂亮的美人能够得到自己的幸福。”
“我也希望每人肚子里面的孩子能够平安降生,生出来,能有父亲。”
傅惊盛琢磨着这话,突然抬眼:“原来你突然对我这么好,其中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你的母亲一部分原因就因为这个?”
“你是不是觉得我要是死了,你母亲或许还有救,但唐唐肆就没救了。”
楚橘点头:“你这思想觉悟还挺高的,反应挺快。”
“……”傅惊盛都不想理她。
“楚楚姐姐。”傅惊盛笑了笑:“您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就可以离开了,我这边需要安静的研究一下呢。”
楚橘耸耸肩。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认识她这样的人。”楚橘歪头看着少年的侧脸:“你们应该不是一个世界的。”
他们两个人的世界观是截然相反。
傅惊盛没有感情,他很冷血。
如果不是有唐肆,那么楚橘觉得,她可能真的找不到傅惊盛来救她的母亲。
江湖上早就有传言,傅惊盛是神医,天才医生,但基本上是不论别人给他多少钱,他都不怎么会治人。
他那一身的本领似乎是为自己学的。
从来不会可怜怜悯别人。
可是医者不自医。
傅惊盛这样的医者,也不医别人。
挺奇怪的。
那为什么要选择学医?
或许就是不想让身边的人离开自己吗?
楚橘看着傅惊盛,那么这个年轻少年的过往,是否经历了众叛亲离,最亲的人在自己身边死去,自己却无能为力。
不想承受那一种痛苦,所以变得绝情无情。
不想和别人接触,并且不想自己亲近的人再从身边离开,所以学了医?
楚橘舔了舔唇瓣,又觉得,他或许把这个人想得过于高尚了。
他那么桀骜不驯,自由不羁的,或许就只是一个兴趣。
他那身上的天赋,可真是令人嫉妒。
傅惊盛回答楚橘:“像不像是一个世界的,反正也已经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因为,所以也没有那么多的因果关系,时机到了,成熟了,该是哪一步就是哪一步呗。”
楚橘轻笑:“走了。”
傅惊盛抬眼,望着她背影,笑了笑:“慢走,楚橘姐姐。”
她脚步缓了那么一下。
少年的声音慵懒带笑,却清爽的像山风。
本应温暖向阳。
却生长在冰冷的地界,流淌着冰冷的血。
她回头,看了一眼傅惊盛。
“天才少年。”楚橘:“你的归处,会在哪里?”
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她这一句,问的认真。
傅惊盛愣了愣,归处?
好深奥的问题哦。
少年歪头,一身白大褂,带着护目镜,弯起了漂亮的眉眼,漫不经心的笑着回答说:“在那快乐至深处。”
什么能让他快乐,什么就是他的归处。
等等——
他为什么要回答她这个问题?
下一秒。
傅惊盛:“关你什么事儿?帅哥的事情你少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