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弥补错误,闫芳香赶紧让碎荷去青楼买亢龙香和解药。
终于买回来了,美中不足的是,亢龙香几乎所有青楼都有,而解药,却微乎其微,只淘到了四五份,还缺十一份。
只剩下一个办法,去青楼,找活解药。
霍云昭却一脸为难:“就没有别的办法吗?张校尉负责临安县征兵,他是徐督军的人,徐督军是谁的人,不用我明说了吧?要是让徐督军知道我巡兵期间带兵集体狎妓,肯定会找我爹的不自在。”
杨锱城一脸为难,没想到寻常所见的亢龙香,有一天竟然难倒了一大群英雄汉。
杨锱城忍俊不禁,没想到娘子这一招,四两拔千斤,后劲儿可够大的。
实在不行,只能分别从不同的妓院把妓子弄回来,过后不行就……
没等杨锱城下定决心,闫芳香轻扯了下他袖口,低声道:“相公,咱家库房里封存了十匹被下了‘鬼挠手’的锦布,应该可以解亢龙香。至于弄皱的布,可以给大家伙每人做套衣裳,当做赔罪,你看行吗?”
锦布被张巧琴下药,陈胜男找到了去毒之法,所有问题布匹都可以二次售卖。
当时闫芳香揣了个心眼儿,封存了十匹锦布,寻思着万一与张巧琴对簿公堂,可以用做呈堂证供。
现在的张巧琴,没有锦绣坊,应该也不会有对簿公堂那一天了,再说,救命总比打官司重要。
杨锱城瞬间眼前一亮,对霍云昭调侃道:“算你小子有福,兰桂芳的锦布,一匹难求;我娘子的女红,江北无人能及。”
霍云昭不以为然,只以为闫芳香的女红不过尔尔,应该是杨锱城的爱屋及乌罢了。
此事暂时告一段落,闫芳香急着带绣娘们赶工,杨锱城则与霍云昭吃酒,谈朝堂的波云诡谲,谈战事的胶着不休,谈三伢子子的仕途版图……
喝完酒,霍云昭又故意与杨锱城打了一架,连夜出走,给外人造成的假象是,霍云昭上门寻仇,反而被杨锱城再次战败。
霍云昭等人走了,闫芳香一脑门子的问号等着杨锱城解答呢。
最关注的问题,自然是:杨锱城打瘸了少将军霍云昭的腿,因此还开除军籍 ,外面传二人因此结仇,可为何,两人还是生死兄弟?
没等闫芳香问呢,杨锱城先答了:“娘子,表面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大家只知道霍云昭的腿是我扎伤的,而实际上是,当时大齐兵与北胡人崖顶决战,云昭被少可汗逼落悬崖,我情急之下甩出绳钩勾住了他的腿,他这才落下腿疾。”
闫芳香眉头紧锁,一脸沉吟:“这样说来,你不仅不是少将军的仇人,还是恩人呢,怎么会被大将军勒令退出军籍呢?”
杨锱城目光闪烁了下,讪然解释:“娘子,其实、其实我退出军籍是因为、因为主家,他与大将军交好,看中了我,让大将军放我回来帮他驯马……”
“驯马?”闫芳香一脸懵逼:“我知道汗血宝马值钱,但、但也不至于为了那么一两匹马,就把你这个先锋官给从边关要回来吧?”
这件事,怎么听怎么都有种杀鸡用牛刀的感觉。
杨锱城尴尬挠头:“不、不是一两匹马,是、是四千匹……”暗卫所暗卫四千,说是四千匹马也对。
四千匹马?
闫芳香吓得张大了嘴巴,难怪相公隔三差五的往京城跑,不是在驯马、就是在找马的路上……
这么些马,够劳心费神的。
闫芳香突然觉得每次拿那五两赏银和那么上等的吃食,好像有点儿心安理得了。
闫芳香不疑有他,悄声道:“相公,你主家,不会是专门给万岁爷养马的马倌吧?听说,还挺高的品阶呢……”
杨锱城哑然失笑,随即点头,天下军马,尽归皇家,娘子说万岁爷是马倌,确实也没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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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霍云昭与张校尉汇合,开始巡视征兵情况。
上元节三日后,完成首次集结,第一件事,就是新兵大比武。
不出意外,三伢子杨钧城拔得头筹。
霍云昭煞有其事的看了杨钧城的背景资料,轻飘飘的来了句:“原来是前先锋官杨锱城的弟弟啊……既然这么能打,就分到先锋营吧……”
只这么一句话,不同的人,分析出不同的引申含义来。
不知内情的人,如新兵们,都在传三伢子身手好,受到少将军赏识,以后前途无量;
知道一些内情的人,如张校尉,觉得霍云昭要对杨锱城实施报复手段,放在先锋营,找机会随时送杨锱城的弟弟上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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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队开拔前一天,霍云昭收到了兰桂芳送来的二十一套锦衣,以及上千套绣着平安纹的夹袄。
锦衣是在霍云昭意料之中,捐赠夹袄完全在意料之外。
特别是精密的针脚,看出来做夹袄的人之用心。
这小小的举动,让霍云昭一个糙汉子心里都为之一暖,对杨锱城的媳妇的印象大为改观。
十天以后,兰桂芳来了位特殊的顾客,桐关大营军需官,十万套夹袄订单。
要求是,所用布匹,必须与先前捐赠的斜纹布一模一样,价钱好商量。
珍娘有些犹豫了,接下这个订单,就意味着锦布的生意暂缓了,利润完全不成正比。
贺兰伊也拿不定主意,二人全看向闫芳香,让她拿最终主意。
闫芳香笃定选择了军队夹袄,理由只有一个,军队里面的大兵,也是父母的儿子,是妇人的丈夫,是少女的爱人……钱可以再挣,可他们,不一定再回来,多给一些温暖,便是一份温暖。
一句话,贺兰伊和珍娘全都湿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