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贵女圈臭名昭着的痞女陈胜男要出嫁了,嫁的竟然是一个乡下的穷猎户!
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贵女们,如同上元节狂欢一般的欢乐,正日子这天更是纷纷来“恭喜”。
恭喜是假,看笑话是真。
“胜男,听说你夫家迎娶你的宅子是借的?成亲后要马上回乡下住吧?别说,乡下倒是挺符合你的性子的……”
“胜男,听说你夫家是赏金猎户,你得空了和你夫君说一声,我需要一件白狐皮做毛领子,在价钱上我可以照顾一二……”
“胜男……”
陈胜男不屑的看向门口聒噪的小姐们,让丫鬟拿来一只空箱子,开门见山道:“你们不是来参加我婚礼的吗?添妆啊!装满了!免得我以后揭不开锅!”
一个小姐过来,刚要用一只银钗子做添妆,陈胜男又把箱子收了回去,拍了拍桌案上一只红漆胎金的首饰匣:“这是我婆家大嫂给我的添妆,红漆金胎首饰盒子。你们这些千金小姐,总不会被她比下去吧?若是没带,我让丫环跟你们回家取,我不嫌金饰俗气……”
众小姐的喉咙瞬间呕了一口老血,这陈胜男,是成亲还是打劫啊?
众人不得不改变原计划,收起了帕子、银饰等添妆之物,换成了金镶玉等首饰。
吉时到了,杨铢城前来迎亲,暂时迎回到贺兰伊的宅子,举行了一个低调的婚礼。
令人奇怪的是,贺家热闹,与它一墙之隔的夜宅也热闹,也像是举行大型宴席,吵吵嚷嚷的。
送走宾客,杨铢城心头小鹿乱撞的进了洞房,结果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陈胜男早就自己掀了红盖头,坐在桌边大开朵颐:一手拿鸡腿,一手拿酒盏,啃得那叫一个香甜,喝得那叫一个惬意。
冲着杨锱城热情的招手:“快陪我喝两盅!我爹早晨就停了我的饭,还好大嫂帮我订了食为天的酒席……食为天?没听说过吧,最近新开的酒楼,菜色新颖,贵得咋舌。”
杨铢城哭笑不得的落座,发现陈胜男喝酒用的是凤杯,自己身前的是龙杯,两个人这样一起喝酒,也算是喝了合卺酒吧?
只是,把合卺酒喝得像酗酒的,天下怕是只有他们这一对。
酒过三巡,酒意微熏,陈胜男从桌上掏出一只小箱子,打开,指着金光闪闪的各种金饰,笑得像偷腥的猫:“看,这是我从那些嘲笑我的小姐们身上打劫来的,熔了能打十斤大金铤!想看我哭,这回哭的是她们了!我,是不是很厉害?”
杨铢城只好附和道:“你厉害,厉害。”
陈胜男翻了记白眼儿:“你这话明明是敷衍,咱们再喝,来……哥俩好啊,六六六啊,五魁首啊……”
杨铢城:“……”
能把洞房花烛夜过成义兄弟划拳的,全天下怕是也只有他们这一对。
终于没动静了,陈胜男直接趴在了桌子上,呼噜打得山响。
杨铢城悠悠叹了口气,弯腰将陈胜男抱起,放在榻上。
此时,榻上的少女,身子僵得如同拉满弦的弓箭,呼吸收得如同冬眠的青蛙,轻如薄翼的眼睫情不自禁的颤了两颤。
杨铢城心念一动,弯腰、低头,附在耳边,声音带着几分魅惑:“胜男,万岁爷给咱俩下旨成亲,若是假成亲,就是抗旨不遵,抗旨是要株连九族的,为了我哥,为了你爹,咱们不如……假戏真做吧……”
“不行!”
陈胜男尖叫一声想要坐起来,忘了上方还有杨铢城呢,又被弹了回去,摔回在枕头上。
陈胜男改起身动作为伸手抓住杨铢城的脖领子:“杨铢城,你敢……”
杨铢城正视陈胜男的眼眸,嘴角上扬:“你,不装醉了、装睡了?”
陈胜男咬紧了下唇,踌躇了半天才呢喃道:“我、我不知道怎么看待咱们两个人的亲事。在这之前,我无时不刻都在想着,如何说服我爹,像贺东家一样,勇往直前。只为和你成亲;可亲事这么容易就来了,我、我又有些害怕,害怕自己手一重,它就散了……”
杨铢城面色变得分外凝重:“胜男,我和你刚好相反,在成亲之前,我瞻前顾后,犹豫不决,生怕我刀口舔血,带给不了你幸福;可亲事突然像天上掉馅饼似的砸到我头上了,我终于也下定了决心,今生再也不可能放你走。”
虽然知道杨铢城说的话是情话,但听着怎么有几分不对劲儿呢?
陈胜男懊恼的摸了下鼻尖,呢喃道:“在你眼里,我原来是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刚好砸在你头上啊……”
杨铢城回了个会心的笑容,老实的躺在陈胜男身侧,嘴里碎碎念的解释着:“在你没彻底接受我之前,我是不会动你的;但大家伙都看着,我又不能出去单独睡,只能委屈你挤一挤了;还有,和离书藏好了,被我找到了,一定会毁了它,让你一辈子离不开杨家。”
陈胜男本能的按住了荷包,此地无银三百两,和离书,定然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