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待完大宝,闫芳香马不停蹄的奔了柳河村。
一露面,闫建勋就直觉自己赌钱的事漏馅了。
暗自后悔,不应该为了跟张三小他们显摆自己赌技了得,带他们去赌场见世面;发现对方出老千后,又一时没忍住当众揭了人家的短……
闫建勋心里后悔冲动,表面却不敢表现出来,跑到闫芳香面前,龇牙一乐:“二姐,你回来了?”
闫芳香轻眯了眼,指着闫建勋脸上的淤青道:“脸上怎么伤了?”
闫建勋目光一瞬:“就、就是练功的时间没注意……”
闫芳香反唇相讥:“怎么,一不注意,脸撞到人家赵四海的拳头上了?啧啧啧,你脸皮这么厚,赵四海的拳头伤得不轻吧?”
闫建勋本能狡辩道:“姐,是赵四海出老千使坏,我是一时正义没忍住,不想让他们再骗赌徒……”
闫芳香嘿嘿冷笑:“闫建勋,我今天才知道,为不劳而获的赌徒出头,你还成了正义的英雄了!用不用上报县太爷、再上表朝廷,给你颂个丹书铁券?”
闫建勋尴尬的脚趾头直抠地。
闫芳香没有再纠结正义不正义的问题,继续逼问闫建勋:“我问你,你揭穿了人家,然后呢?”
闫建勋一时凝住,打架就是打架,想什么然后啊……
闫芳香语重心长:“我帮你来说吧,然后,你就离家出走或躲起来,反正有娘给你担着呢,娘担不了还有姐姐、姐夫,赔银子、挨数落、挨顿打,都是别人的事,与你无关。对不对?”
闫建勋面色尴尬,却也没有否认,呢喃道:“我姐夫、我姐夫认识人多嘛,只要他一发话,王风子、老成、我师傅……全都风里来雨里去的二话不说……”
闫芳香气得上手就狠掐了闫建勋的伤脸,掐得闫建勋杀猪一般的夸张的叫:“闫建勋,你要脸不要!自己拉屎拉得痛快,却让你姐夫给你擦屁股?!你,自己能惹事就能自己平事,这次,你就当从来没有我这个二姐、杨锱城这个二姐夫!”
闫建勋小脸苦哈哈的:“二姐,你、你可以不认这个阿弟,但我不能不认杨大伢子这个二姐夫,你带我回去见他,看看二姐夫怎么说……”
听闫建勋这个话音,应该是:二姐可以没有,但二姐夫,必须有。
闫芳香眼睛一眯:“闫建勋,没有二姐,哪来的二姐夫?你要是敢因为这件事找你二姐夫,我就让你二姐夫直接打断你的狗腿,你说,他会听你的话,还是听我的话?”
闫建勋倒抽了一口凉气,自家的那个二姐夫,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自家的这个二姐。
偏偏这个二姐,前十三年对他那是百依百顺,现在,对他那叫一个铁石心肠,说打断腿,绝对做得出来。
这个二姐,叛逆,绝对叛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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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芳香落下狠话就走了。
闫建勋这回是真的害怕了,苦呵呵地看向老方。
老方甩手大掌柜似的摊了摊手:“你二姐不让我替你担,我只能照做。说完你的事了,咱们再说说咱们的事儿吧……”
闫建勋不明所以,你都见死不救了,咱们之间还能有什么事儿?
老方嘿嘿一笑,看得闫建勋毛骨悚然,直觉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老方开口了:“我是不是跟你说过,如果你赌瘾犯了,我可以带你去赌,以毒攻毒,不吃、不喝、不睡连赌两天两夜,这次,还是一样,走吧,咱们去赌场……”
闫建勋吓得如同炸了毛的猫:“师傅,我正被四海赌场通缉呢,你反而把我送去赌场?你、你就不怕赵四海把我打死?我可是你唯一的徒弟,万一废了,你就成光竿师傅了……”
老方不以为然,颇为嫌弃的上下打量着闫建勋:“就你?你除了能气人,身上还能找出什么出彩的地方吗……你这徒弟,已经练废了,不如重新练一个……”
闫建勋气得一跺脚:“你、你个臭老方!这么绝情?你对得起我娘给你做的那些卤肉?你对得起那些为你而死的野猪吗?”
老方顿时觉得口齿生津,咂巴咂巴嘴:“是有点儿对不住……为了我良心好受些,我决定,把你送去四海赌场的死对头----临安赌坊,同行是冤家,赵四海不敢进去,你又不敢出来……熬鹰一样,看谁最后能熬得过谁……”
闫建勋:“……”
老方拎着闫建勋的脖领子进了城,把他扔进了临安赌坊,他去见了杨锱城,他要问问杨锱城,闫建勋惹的祸,是明管还是暗管,对付赵四海,是软刀子还是硬刀子……
见到杨锱城,杨锱城已经先一步开了口:“芳香已经告诉我建勋的事儿了,让我帮她找个身手好的人在建勋身边照应着,既让外人看着建勋腿伤严重,又不能真的伤及性命或是残疾了。这件事,交给你办最合适。”
老方愕然,在柳河村,闫芳香就撂下了不管闫建勋的话,老方以为是气话,目的是让闫建勋长一长记性。现在看来,闫芳香是让闫建勋挨顿好打,真正的痛在身上,真正的长记忆了。
老方立马应承下来:“好,我现在就回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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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夜里,闫建勋被老方背回了杨锱城家。
浑身被打得不轻,脸成了猪头,尤其是一条腿,肿得跟发面馒头似的。
郎中看过了,给腿上了夹板,开了药,离开了。
闫芳香煮好药给闫建勋送来,闫建勋一拧身不理会她,算是记了仇了。
闫芳香面色讪然,示意杨锱城劝闫建勋喝药,软的不行,来硬的,闫建勋一向崇拜和害怕杨锱城这个二姐夫的。
闫芳香悻悻然的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