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们十二个人差不多时间上的船,到现在仅仅过去两年的时间,这个期间船上隔三差五的也会有新人上船。”
“而当年跟我一起上船的那十二个人里,到今天活着的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转头看了眼难言震惊之色的孟窈,贾岩嗤笑一声,“怎么了,这就怕了,你刚才不是还挺勇敢的吗?”
“我还是那句话,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上的船,既然现在站在了这里就要认命。”
“因为认命了乖了你才能活下去,才能比别人活的更久,这样你或许还能活到下船做个正常人的那一天。”
贾岩的话说的波澜不惊,就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什么变化,那神色就像在说今天的天气一样自然。
看着依旧在吞云吐雾的贾岩,孟窈头微低看着地上的地毯思索着什么。
又过了一会,贾岩将烟蒂在烟灰缸里捻灭,重新抬头看向孟窈。
“你不是想知道我跟袁叔提了什么要求吗?”
见孟窈抬头看向自己,贾岩低头嘲讽的一笑看着自己保养的白嫩嫩的修长手指冷冷的道,“两年前,我在自己的婚礼上亲眼见证了渣男出轨我最好的朋友,这剧情是不是很狗血!”
“可笑的是,他们在被我发现后不仅没有紧张,竟然还联手将我绑了卖到了船上。”
“而他们拿着我卖身的钱,还造谣说我跟别的男人跑了,最后不仅在我父母那里赚了个痴情受害者的好名声,更是以干儿子的身份插手了我家里的生意。”
“听说那对狗男女下个月就要结婚了,所以我才跟袁叔要求下船,时隔两年我要亲自去了结了这件事。”
“至于你!”
贾岩看着孟窈,眼中是淡淡的忧伤。
“如果你想活着最好学乖,不然就算是我也救不了你。”
“你记着,在这里想要得到什么,就要靠你自己去争取。”
“当然,如果你有本事能让客人喜欢你,并且愿意花大价钱将你带走那更好。”
贾岩又是嘲讽的一笑,转头看向那扇小小的窗,“不过我觉得你还是不要想着靠男人比较好。”
“这个社会有时候就连自己都不一定可靠,又怎么能相信男人。”
这次贾岩的话里透着说不出的忧伤,或许是因为刚才的回忆让她生了情绪的原因吧!
孟窈叹了口气,将腿收到床上抱着枕头在怀里,就好像是想给自己一点安全感一样。
“岩姐,你说我真的还能活到下船的那天吗?”
“今天被扔进海里的那个女孩子,她看起来好像也没有比我大多少。”
像是因为孟窈的话打断了自己的思考,贾岩淡淡的撇了她一眼,然后又抽出一根烟夹在手里点燃。
一时间房间里被呛人的烟味包围,孟窈很不习惯的趴在枕头上咳嗽了两声,却连对方一个眼神都没有得到。
装作怕烟味孟窈继续趴在枕头上,视线落在地摊上脑中在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就像贾岩说的,之前被扔进海里的女孩子确实已经死了。
如果她没有看错,那个女孩是中弹而死的,受伤的地方就在腹部。
所以她现在可以百分百确定,船上看起来的平静就仅仅是个表面。
不管是那些保镖还是那个袁叔,他们身上都有枪,甚至孟窈都怀疑这个船上不止她见到的那几个保镖,应该还有一部分在她还没看到的地方。
脑中将自己走过的地方标注了一下,孟窈发现自己到现在为止对这艘游轮上的情况还是一无所知。
二楼现在看来像是这些女孩子住的地方,但是按照房间数估算下来,二层还有一半的房间是空着的,对于里面的情况她还不知道。
还有三楼,刚才她只是跟着众人上去走了一遍,只从外观看那些房间好像除了多了华丽的门牌之外,好像跟二楼的房间没有什么区别。
还有个别的房间从外观看,感觉里面的空间会比她们住的这个房间大一点!
而现在她唯一没有到过的地方就是船舱,如果猜的没错,刚才袁叔说的餐厅应该就在下面。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太阳离海平面也越来越近,直到最后只露出半点橘红。
站在甲板上,孟窈看着远处的夕阳叹了口气,视线扫过之处都是海水,哪里还有那个女孩的身影。
“不用找了,海这么大,海里什么都有,估计现在她都不知道已经进了那条鱼的肚子里。”
贾岩身上披着一个披风,手里夹着一根点燃的烟从后面走来。
靠在栏杆上,两人一起眺望着远方,谁也没有再说话,就像在静静的缅怀着谁。
过了好一会,一阵海风吹来,贾岩扯了扯身上的披风,“走吧,死了就不会感到痛苦了。”
“如果想活着还是要先填饱肚子,我带你去餐厅。”
说着话贾岩转身就走,好像确定孟窈会乖乖跟上一样。
围着甲板绕了半圈说着楼梯便下走去,直到此时孟窈才发现贾岩的脚上并没有穿鞋。
“岩姐,你的鞋。”
贾岩脚步没停继续婀娜多姿的下着楼梯,声音淡淡的,“习惯了,我喜欢这种脚踏实地的感觉。”
点了点头,孟窈看着她的背影陷入了迷茫,她开始对这个女人产生了好奇心。
一开始她感觉对方深不可测,后来从跟对方的交谈里发现对方说的话好像都是真的,然后孟窈第一次对自己看人的直觉生出了怀疑。
不管这个女人面上怎么淡然,怎么无所谓,孟窈都感觉自己好像能看到对方的内心深处,那里有一个小女孩在哭,心在流血。
可是再看她脸上那毫不在意的表情,孟窈又会感觉对方是个心机深沉的女人。
在这里,好像心思太单纯了会过不下去吧!
看着眼前的景象孟窈心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就在她脑中胡思乱想的时候,不知不觉间她已经跟着贾岩走到了餐厅。
里面眼前的一切,不管是装修还是摆设,都让孟窈实实在在的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做纸醉金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