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在车子停下前孟窈将手里的早餐吃进了肚子,擦了擦手跟着王大奎下了车,然后穿上了自己的工作服戴上了口罩。
边走孟窈边戴着手套,李浩手里拎着勘查箱跟在身后,王大奎迎上一名早到的警员开始了解现场的情况。
脚下是杂乱的施工现场,孟窈边走边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刚走不多远就看见前面围着一群人,看穿着就知道是施工的工人。
在众人围着的中心就是案发现场。
心里想着,孟窈慢下来让李浩在前面,然后跟着他越过围观的人群到了警戒线跟前。
设置警戒线的是这边片区的民警,李浩和孟窈朝他亮了亮证件就被放了进去。
目测被白布盖着的尸体在前方五六米远的地方。
而刚过警戒线进去不多远,孟窈就发现脚下的土地上就开始出现混合着血的脑浆,断断续续的越靠近尸体越多。
痕检科的人从一下车就兵分两路,一队留在死者身边采集有用的脚印或者找寻线索,一队已经开始爬楼一层一层的寻找死者坠落的楼层。
孟窈抬头看着眼前的高楼,楼体已经完成,看样子应该是在最上面做收尾的工作了,目测楼高有十几层。
“孟法医,我们这边好了。”痕检科警员朝孟窈喊了一声,随后收拾好东西撤了出去,只留下一名警员协助。
孟窈收回视线点了点头,脚下是一滩滩红白相间的豆腐状物体,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那死状想想就知道,肯定不是那么好看。
李浩跟在孟窈身后蹙眉看着脚下连成一片的红白物,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自己脚上的鞋套,生怕它什么时候破了,到时候自己鞋上那红红白白的,想想就刺激。
孟窈不知道他站在那里脑补了多少,走上前两步收拢了一下衣摆蹲身在死者旁揭开了白布。
一时间周围的抽气声和干呕声响了起来,此起彼伏好一会。
眼前的死者,单从面部看自己看不出什么来了,因为是侧脸着地五官都有些变性,满头满脸混合着血浆确实给人的视觉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孟窈眼中神色不变,将白布全部揭开开始仔细的打量着死者,那细致的样子生怕漏掉什么线索。
就在此时,王大奎走了过来,站在离孟窈两步远的距离。
“据这里的另一个负责人说,这栋楼已经停工了,所以关注的人比较少,发现死者的时候他们已经在前面的楼上工作了将近两个小时。”
孟窈没说话,依旧面不改色的仔细打量着死者,手里打开录音笔声音淡淡的叙述着。
“死者坠落时侧脸着地,右手小臂骨折骨头外露,除了头部脸部和手臂的明显外伤,其他部位没有明显的出血点。”
“死者目测身高在一米八左右,体型偏胖。”
“结合各个情况来看,死者死亡时间已经超过了八小时,死亡时间在晚上十点到十二点之间。”
话落,孟窈起身抬头看向高楼,“从死者血液飞溅的情况来推测,死者坠落的高度应该在八层以上,不会超过十二层高。”
她刚说完,之前上楼的痕检科人员的声音就从楼上传来,正在跟楼下的人报告自己的发现。
“找到坠落点了,在十楼中户。”
王大奎蹙眉抬头看了看上面,又看向孟窈,两人没说什么,只是盖上白布让人将死者尽量完好的带回去,然后两人走到楼梯口开始爬楼。
像这种还没建设完成的高层是不通电的,所以要上去只能用那种简易的铁栅栏一样的那种升降机上楼。
而这种升降机是在楼外的,整个人站在里面就像悬空着一样,要是胆子小的人还真不敢做。
孟窈手里拿着勘查箱和王大奎上了十楼,中户的门口开始就出现了几枚脚印,不过单看脚印也看不出什么。
里面,痕检科的人已经在忙,将没一个完整的脚印拍下来带回去方便找到嫌疑人好做对比用。
脚踩着铺好的白板走了进去,孟窈蹲在一个脚印旁仔细的看着,不知道看出了什么,正拿手在脚印上空描绘着。
像是为了确定,她看了好一会才开口道,“这上面有两个脚印,鞋印重合度很高,凶手是个有脑子的人。”
她的意思是,凶手有智商,这起案子怎么看都像谋杀,并不是什么简单的坠楼事件。
其实只要一想这件事就很好定义。
大晚上的,他一个大老爷们无缘无故的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本来白天要想上下楼就不方便,更何况还是晚上,将近半夜的时候。
所以就很简单的,这个案件明晃晃的就写着是一起他杀事件,而且杀人者对这片区域一定很熟悉。
也就是说,不排除是内部人作案。
孟窈走到前面的阳台上低头看着楼下的那群围观人群,说不定凶手就在那些人里,她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基于孟窈的发现,痕检科重新将这里的脚印看了一遍。
其实说是第一现场,整个房间里除了发现的几个鞋印外,众人一无所获,就连一滴血珠都没有发现。
总之就是很干净!
等回到局里,队里开了个碰头会议,主要是为了做到线索共享,顺便分配一下后面的工作。
李浩拿着手里的资料看了一圈面色铁青的众人,心里暗自嘀咕着:大家可能是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坠楼的死者,一大早就见到这种场面估计今天一天大家的饭量都会有些小,能不能吃的进去也还两说。
“经过确认,死者叫陈金生,今年四十六岁,是建衡工程有限公司的部门经理,也就是大家说的包工头。”
“这个陈金生是湘南省临阳市人,平时除了喝酒就是打牌,反正工地上的工人平时对他是诸多怨言,只不过工人大多数都是外地的,心不齐所以多数时候都是敢怒不敢言的。”
“案发当晚,也就是昨天晚上,收工后陈金生跟公司项目部的几个经理一起去吃的饭,饭后又照常去了棋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