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
李秀君陪着李老爷子。
“爷爷，最近天冷，咱们就在医院好，这里有暖气片，舒服。”
他们之前在乡下。
冬天供暖的时候，只能依靠炉子，可那东西分布不均匀。
烧柴火又热，不烧柴火又冷，当初李秀君在高考时，李老爷子没少费工夫。
半夜起来处理炉子的事情，都是平常的。
“外面下着雪，好看。”
李老爷子一直眼巴巴的盯着外面。
住院的这几个月来。
他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医院里。
这样的日子，他是过得腻歪了。
阿姨从外面走来。
说来也巧，她盆子里装了一盆雪。
“这昨天的雪下的真大，老爷子说喜欢，我就给他带了一盆来。”
东西好看是好看。
只是屋内的温度太高，不一会儿就化成一盆水，只让人可惜。
李秀君起身要去弄雪。
李老爷子将人拽住，“这件事情你交给护工去做就是，我还有事情要跟你说。”
李老爷子的表情严肃，李秀君没有拒绝的道理。
爷孙两个人坐下。
“你说说你。”李老爷子发愁的说，“这些日子来就一天没有回去过顾家，顾老爷子那边虽然不会计较，他是个心大的。”
“可你有想过别人怎么看吗？”
李老爷子心头知道。
现在的李秀君，不仅仅是他的孙女，也是顾家的儿媳妇。
她有自己需要做的事。
一直待在他的身边，不是长久之计。
“也就半个月，如果不留在你身边看着，我心里害怕。”
她怕李老爷子又像当年一样，撒手人寰。
他身上的病并不是做手术就可以全部消失的，在之前的病人之中，复发的人大有人在。
她是被李老爷子带大的，怎能够不担心。
“你倒是有理有据。”
李老爷子板着脸。
本想呵斥一番，他思索之后，就觉得不妥，刚才收了收表情。
李秀君委屈都坐在床前，“我这个做孙女的陪着你，你都不愿意，那你让我之后怎么办呀？”
“我又不一定会永远在顾家。”
“什么意思？”
老爷子诧异不已。
李秀君已经嫁给顾家，那就应该永远在顾家。
“你不会真的有别的心思吧？”
“我想买一间房子。”
李秀君沉思片刻后，将自己的想法说出。
老爷子越发的不理解。
在连带着李秀君之前说不会永远在顾家，他这心顿时七上八下。
“你就住在顾家不就行了吗？”他不敢直言，只得小心翼翼的问着。
“室内家里有人欺负你吗？”
除去顾明之外，其他人顾及老爷子的面子，对李秀君不好不坏。
“没有的。”李秀君摇头。
“那？”
李老爷子越发的想不明白。
“总之你之后就知道了，咱们有个房子，也能够安心嘛！只是在此之前，还得攒些钱。”
这次给老爷子动手术花费的数额，李秀君和医院对过，顾家那边的报账，已经超过了三十万。
而此次李老爷子所花销的，还有长久以往的住院费，护工费。
若是这些加起来。
李秀君根据最少的算，也得要四十万。
这些钱对于她一个学生来说，着实为难不已。
李秀君心中思虑着钱，李老爷子却有了别的担心。
第二天，顾清明依照往常过来看李老爷子。
谁知道一过来。
他便瞧见李老爷子一脸愁苦。
“是哪里不舒服吗？需不需要我去帮忙叫一声？”
顾清明生怕李老爷子有后遗症。
“别别别。”李老爷子赶紧将人招呼回去，他很是不好意思的看了顾清明一眼，“小三呀！我有件事情想问问你。”
“你说。”
顾清明认真听着。
李老爷子左顾右盼，在许久没有出现李秀君的身影之后，这才旁敲侧击的问，“你们两个人这半个月没有在一起，习惯吗？”
顾清明是不习惯的。
只是李老爷子的身体重要，他当然没有二话。
“挺好的。”顾清明心口不一。
他表现出来的不在乎让李老爷子心中一紧。
两个人都不在乎？
他微微提了一口气，同时又问，“你们两个最近，是不是吵架了？”
“吵架了？”
顾清明疑惑的皱眉。
这件事，他这个当事人怎么不知道。
当天午后。
李秀君被生拉硬拽到百货商店。
“我还要盯着爷爷呢！你现在把我叫出来，要是爷爷出什么事情怎么办？”
“爷爷很好。”
顾清明看李老爷子活蹦乱跳的。
跟李秀君想的全然不同。
“那我也要回去。”这半个月里，李秀君不敢让李老爷子出现任何意外。
顾清明无奈将人抱住。
“爷爷固然重要，但你也可怜可怜我吧！这半个月，咱们两个见面才见了四次。”
“对不起啊！”
听顾清明委屈巴巴的语调，李秀君顿时不好意思起来，“咱们再等等，过几天就好。”
“现在。”
顾清明牵着李秀君的手，毫不客气的往百货商场走。
“你跟爷爷到底说了什么？”
李秀君无奈被人拉着，一脸的疑惑。
她不过去问医生一些术后预防，结果回来就看见顾清明和李老爷子的表情不对劲。
最后她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被拽到百货商场。
“爷爷跟我说，咱们两个是不是要离婚？”
顾清明特地把事情说的严重。
李秀君听后久久没有反过来。
离婚？怎么可能？
“爷爷怎么胡说八道？”
“难不成这也是后遗症？”
李秀君越发的草木皆兵。
“是啊！”顾清明观察李秀君的反应，不断的替自己申冤，“老爷子觉得你要抛弃我，还跟我说对不起，说自己没有把你给教好。”
“不是这样的。”
这上面的话，李秀君一个字都没说过。
“哦！”
顾清明满脸哀怨的盯着李秀君，“那为什么这些天，你都不主动给我打电话，也不主动过来看我。”
平常李秀君在上学的时候，两个人接触的时间已经很少。
这次寒假.....
顾清明本以为二人的接触可以更多。
谁知道。
想到这时，顾清明的薄唇一撇。
“对不起！”
李秀君也知道自己忽略了顾清明。
此时心中千言万语，也不过累积出抱歉的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