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位的主人最忌讳这种懂行的人。
他也知道这是石头，可如果每块石头都是玉，那可不就亏本了！自然，这只是他以为。
“你这个老头子，从哪里来的？人家已经选好了，跟你有屁关系！”
“你赶紧给我滚，别打扰我做生意，听明白了吗？”
摊主是呲牙咧嘴，试图以自己的凶狠叫人给弄走。
旁边的不少人也怪李老爷子多管闲事。
有人说，“老头，你懂不懂规矩啊？这东西看的就是一个赌，要真是每个东西都能出玉石，咱们不都发了吗？”
“没错呀！这老头太过分了。”
两个年轻人听着，又起迟疑，他们是想着，这两块玉是买的。
大家本以为，像李老爷子这样的人根本经不起起哄，不过三言两语，也就走了！
可他们偏偏误会。
在他们跟前站着的，是李家的传承人，对于这个古玩中的规矩，可比他们懂得多。
“你说你摆摊了几十年？从哪一年开始摆的呀？”李老爷子将人扒拉开，身体笔直的站在摊位上。
随着李老爷子铿锵有力的声音，摊主不免的心虚，他说这话，也不过是想吸引更多客户，让自己挣更多的钱。
他眼神乱晃，“跟你有什么关系？”
“跟我还真就有关系了！”李老爷子捡起摊位上的石头，“就凭你随便拿石头来卖，我偏就要管到底！”
“这不都是石头吗？”
“这老头子啥意思啊？咱们被骗了！”
能被赌石吸引的人，大多不是内行人，他们到底也只是看一个热闹，花点冤枉钱，真要说知道是否被骗，他们还没有这个道行。
“你可别胡说。”摊主是彻底着急，他好不容易支个摊子，真被这老头子给砸了，他上哪骗钱去！
“你有什么证据？”他看这老头子就是胡搅蛮缠，很快又拿证据说事。
“对呀？你有什么证据？”围观的路人再次起哄。
李老爷子冷笑，他高举起手上的石头，“这不就是证据吗？”
他指着摊位，“这一兜子东西，就只有一块玉石，就那一个玉石，上方全部都是裂缝，是最下等的。”
“简而言之，连买这块石头的钱都不够。”
“你血口喷人。”摊主被拆穿，红着眼睛挣扎，他是手脚发抖，有了逃跑的意思。
李老爷子最讨厌这种破坏行业的人，捣鼓古玩这个圈子本来就乱，再加上这些掺了水的，别人指不定怎么说他们。
“我把这些石头都砸了，大家一看便知。”李老爷子说到做到，当即捡起石头。
“赔钱。”摊主不放过任何要钱的机会。
李老爷子一挑眉，“要不要跟我赌？如果我找出那个有玉石的石头，你立刻给我滚蛋。”
摊主一哆嗦，他是彻底明白，自己这是遇见大神了！
可他人已经被架在这，周围围观的人这么多，他根本下不来台。
无可奈何之下，摊主只得死马当做活马医，他那块石头放的格外隐蔽，老头绝对看不出。
“你找！我看你要找到什么时候。”他自信发言，随后下一秒直接被打脸。
李老爷子随意一找，便将那块玉石找出，咔嚓一声，石头瞬间碎开。
“大家看见了吗？裂的，连做一个珠子的本事都没有，就是个废物。”
话语落下，场上一片哗然。
而摊主的脸，是被打了一个粉碎，不少人冲过去要退钱，他不退，很快被人抓着打。
李老爷子功成身退，背手潇洒离开。
这是来到巷子口。
楚杰一把将老爷子逮住，“老爷子？还记得我吗？秀君的同学。”
“楚杰。”李老爷子还记得。
在海滨的时候，顾清明病重时，他们有专门过来探望过，那时候说了几嘴，也算是认识。
“对对对！”楚杰激动的握住李老爷子的手，“您太厉害，刚才我可是全程围观，那么一堆石头，你是怎么用肉眼看出来的。”
“你说这个呀！”李老爷子摆了摆手，“那个人的做法太拙劣，又傻，我刚才都跟他说了，我知道只有一块玉石，他偏偏还要跟我对赌，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还有还有。”李老爷子说起玉石，那便是滔滔不绝，“他选择的那些石头.......”
自从下乡之后，李老爷子从未接触过这个行业，可哪怕如此，他说起这些专业知识时，依旧流畅不已。
楚杰认认真真的听了一个小时，他是大彻大悟。
“好厉害。”他情不自禁的说。
李老爷子咳嗽，“就是一些经验，说不上什么的。”
“你老人家谦虚，就以您的经验，已经可以让不少行业大拿，在您的面前逊色。”楚杰夸赞着。
李老爷子面露感慨，“都过去了！”
什么逊色不逊色的？反正他已经不会参与这个行业，一切不过都是说笑罢。
楚杰看李老爷子的神色忧愁，他不好再问下去，便是礼貌的指引，“天都黑了，要不我送您回去吧？”
“不用，我还有事。”李老爷子拒绝。
他其实还想去找一个朋友。
“我跟你一块。”楚杰不放心，他之前听说，李老爷子生过病，人算是从鬼门关走一遭，就以他的身体，是扛不住劳累的。
李老爷子对楚杰这个小伙子看法不错，又想着人是考古业，说不定还能够提拔一番，索性便将人带着。
两个人经过弯弯绕绕，终于是来到一处巷子口。
楚杰且瞧着，这处很是熟悉。
“我记得里面就两户人家。”一个是那个叫易先生的，还有另外一户人家一直没有开门，总之他们那天去的时候，是没有任何动静的。
李老爷子想来不对，“开什么玩笑？这巷子最里头的两间宅院，都是一户人家的，他们是兄弟，当初分的家。”
“可那房子都卖了。”楚杰惊讶的说。
“不可能。”李老爷子只叹着，赶紧往里面走。
巷子内十分萧瑟，傍着夜晚的寒气更引得此处凉风四起。
李老爷子过去敲门，却见到院子外面大大的一把锁。
前面巷子的人听了动静，踩着板凳探出头来，“那个老人家搬家了，不在这里了，新过来的人家也不常来，你们恐怕找错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