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头的乌云被风轻轻的推走了,阳光下,那一具具尸体,不知道为什么,犹义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被冰冻住的暗红血液,折射着阳光,看起来充满了诡异。
犹义壮着胆子,仔细的观察着每一具尸体,看得出来,几乎所有的老人都是死于剑下,而身上带有那种伤口的,却都是一些精壮汉子,还有孩子。
犹豫再三,他还是决定把这个发现告诉犹非跟滇隆,毕竟按照他的计划,将来他还是要想办法对付一些单独的小部落的,若是这帮人一直游荡在野外,那么对于他来说,也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思前想后,他还是决定换个人去通报,此时,若是他表现得太过热心,难免会让犹非怀疑,毕竟以他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跟犹非撕破脸。
“兄弟,你过来看看,是不是我眼花了,这具尸体脖子那里,我怎么看着像是被什么东西咬过了一样?”犹义对着身边烧当羌的一个汉子,招了招手说道。
那人一脸疑惑,走近一看,又在犹义的暗示下,看了一下其他几具尸体,急急说了句:“好像还真是,兄弟,你这眼睛可够毒的啊,这样,我赶紧去找大人汇报去。”
不多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滇隆等人着急忙慌的就赶来了,在那汉子的指点之下,这老者顿时大惊失色,叫道:“快,快去仔细检查一下每一具尸体,把身上带这种伤口的,都给我集中起来。”
众人一下子来了精神,也顾不得什么了,一遍遍翻看着尸体,然后又把那些尸体集中到了一起,一数,居然有十五具。
“这。。。这是怎么回事,这伤口的确是咬的没错,可我怎么看着也不像是野兽咬的啊?犹非族长,你怎么看?”滇隆指着地上的尸体,焦急的问道。
犹非皱着眉头看了一圈,摇着头说道:“的确是被咬的,不过看上去并不是野兽所为,叔,你来看,那些人除了脖子那里被咬了,身上并没有抓痕,你想想,野兽咬猎物时候的样子,你再看看他们,而且,这里除了有马蹄印,脚印,就没有其他痕迹了。若是这些人先被人杀了,后来尸体又被野兽啃食,那这痕迹也不会是这样的,地上肯定会有拖拽的痕迹,野兽可不会在这里就直接吃掉他们吧。”
滇隆点了点头,眉头紧紧的皱着,他已经活了五十多岁了,这里发生的一切,他这把年纪了,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就在这个时候,刚刚通报的那个汉子,又在犹义的暗示下,忐忑的说道:“族叔,您老人家不觉得奇怪么?按理说,这么多人被杀,肯定到处都是血,可是我刚刚查看了,的确,这里也到处都是血迹,可我总觉得不对劲,您老不觉得,血流的太少了么?”
一听这话,滇隆看了看这家伙,转身又急急走了出去,仔细观察了一番,说道:“嗯,你小子说的没错,的确,这些血迹都是薄薄的一层,看着是很多,实际上估计也就几个人的血量,难不成。。。”说完,一股寒气直接就攀上了老头的脑门,一个可怕的念头,正在他的脑子里,无限被放大了开去。
“你们几个,找一个有那种伤口的尸体,用刀给我割开,快!”来不及细想,也顾不得避讳了,虽然羌人的规矩是死者为大,不能破坏尸体,可眼下,已经顾不上这许多了,那几个家伙被老头这么一喊,犹犹豫豫的踌躇了半天,最后还是咬着牙,割开了尸体的皮肉。
不割不要紧,一割开,围观的所有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脸色变得煞白,冰冻过的皮肉翻开,竟然连一丝血色都没有,有几个胆子小的,此时已经跪倒在地,头磕的“砰砰”直响,嘴里还在不停的念叨着,“天神饶命,天神保佑,天神饶命,天神保佑!”
“这。。。这。。。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人,那些伤口,难不成。。。”犹非虽然平日里豪横惯了,可这样的场景,对于他来说,也是很大的冲击,他的话虽然没有说完,可是心里,已经惧怕到了极点。
很明显,那伤口应该就是袭击寨子的人咬的,而他们的目的,就是喝人血,纵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凶狠的猎手,可面对这样的一群,不知道还能不能称为“人”的东西,所有人都已经被吓得冷汗直冒,两腿发颤了。
“报!”就在这个时候,出去追踪的人已经回来了,走之前,他们几个都是明白了犹义的暗示,所以只是远远的跟着马蹄印走的,马蹄印一消失,这几个人连下马勘察都没有做,急急就又转身回来了。
“快说,有什么发现?”犹非又惊又怕,这突然来的一声大喊,吓得他顿时火气直冒。
为首的汉子说道:“族长,我们顺着马蹄印追踪,不过,没多远,马蹄印就消失了,看着方向,应该是朝着西北方而去。”
“西北方?怎么会去西北方呢?那里什么都没有啊,真是奇怪,难不成他们要去西域?”听到那汉子的话,滇隆一脸疑惑的说道。
犹非此刻恨不得给这老货一个大嘴巴子,西北正好是无人区,去了就去了,难不成还想叫他们朝东南走吗?那可是羌人的聚集地啊。就这些魔鬼,若是真的来了,别说能不能杀掉了,怕是还没打,吓都已经吓死了。
“哎哟,我的叔啊,这样的瘟神,去西北好啊,就算他们去西域,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眼下,依我看,我们赶紧把这里一把火烧了,然后再回去,交代好所有的族人,晚上多巡逻,加固好寨子,这才是正事啊!”犹非一脸着急的说道。
滇隆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的族人,点了点头说道:“也只好如此了,这样,你们几个,把尸体都集中起来,看看寨子里可有火油什么的,把这里烧了吧。”
人群里的犹义,冷冷的看着,虽然羌人也有火葬的习惯,不过,这么草率,一定有什么问题,再看那滇隆和那些族人,脸上除了惊恐,竟然全无半点悲痛,不禁心里暗暗有了想法。
犹义微笑着走了出来说道:“族长,老大人,这等活计我们来做就是了,眼看这天色也不早了,你们还是先回去吧,通知族中做好防备才是头等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