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言旬的反应,矮小老头似乎早有预料,看着他一言不发,脸色铁青的模样,老头笑了笑说道:“小子,要想真的得到好处,你觉得会这么简单吗?若真是如此,你觉得我们至于要等千百年么?”
言旬一愣,点了点头,朝着老头又行了一礼说道:“多谢先生,敢问先生如何称呼?”
老头摆了摆手说道:“名字不过就是个称呼,没什么好问的,你叫我阿猫阿狗都行,无所谓的,我且问你,这第二关你可有把握?”
言旬挠了挠头,一脸茫然的说道:“我说老先生,我连第二关是什么都不知道,何谈把握啊,尽力而为吧!不过,麻烦您老手下留情就是了!”
老头摸着胡子哈哈一乐,笑道:“你已经很不错了,要知道,很多人可是连第一关都没过的去的!废话也不多说了,请吧!”
说完,老头伸手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
“怎么?还爬楼梯啊?难不成这三关全要在这楼梯上完成么?”言旬一看他那架势,好像是在邀请他继续爬楼梯,心里顿时就不痛快了!
“你再回头看看!”老头话音刚落,言旬一脸疑惑的回头一看,“这。。。这是怎么回事?”
老头笑了笑说道:“第一关你已经过了,自然就会到这里来了,接下来就是第二关了,等你过关了,会有人来接你的!托你小子的福,我老头子终于可以休息休息了!”
说完,言旬只觉得眼前一阵模糊,那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消失不见了!
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台阶犹在,再往前看了看,几乎一摸一样的台阶安静的躺着,看不出有任何的不同!
言旬小心翼翼的站了上去,只一瞬间,就觉得肩头之上,仿佛压着千斤重量一般!
“这。。。这难道又是幻觉?”言旬嘀咕了一句,轻轻的把眼睛闭了起来,经过第一关,他已经知道了,只要心境澄明,固守本心,就能看破虚妄!
“哼,小子,你以为我跟那老儿一样吗?成天只会搞些虚虚实实的无聊玩意儿,我可告诉你,我这里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别以为你那些小伎俩能瞒得过我!”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喝响起!
言旬一愣,急忙问道:“看来您就是这第二关的守关天神了吧!敢问这一关是要干嘛?是不是只要我能坚持爬上去就算成功?”
“哈,坚持爬上去?小子,这里有九百九十九个台阶,你觉得你吃得消么?去伪存真,不被世俗苦厄迷惑是一种修行,直面挑战也是一种修行,我跟那老鬼不一样,我从来不卖关子,这一关就是考验你能否吃得了苦!就这么简单!废话少说,你还有九百九十八级!”那声音里满是坚定,似乎容不得一丝辩驳!
言旬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微微一笑说道:“那我就尽量试试吧!不是还有九百九十八级吗?”
说完,他咬着牙抬起了脚,稳稳的踏上了上一级的台阶!
忽然,只觉得脚下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言旬赶忙低头一看,只见数十根锋利的钢针,瞬间贯穿了他的脚,大股大股的鲜血顺着钢针,喷薄而出!
言旬咬着牙把另一只脚也放了上去,不出意外,一样的遭遇,此时的他,宛如遭受着天底下最残酷的刑罚一般!
豆大的汗珠,颗颗暴出,言旬不知道自己还能忍耐多久!
只是奇怪的是,他把脚一抬起来,脚上的伤口瞬间就愈合了,跟没受伤一样!
脚一放下,又跟之前一样,鲜血淋漓,痛苦不堪!
“怎么样?我这关不好过吧,受不了就放弃吧,这样的苦,可不是一回两回哦,九百九十八回!”那道声音,像是挑衅,又像是规劝!
言旬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脚,钻心的疼痛让他一时之间脑袋都是懵的,抬头看了看看不到尽头的台阶,心里的恐惧正一点一点在吞噬他!
“小子,你在犹豫什么,千百年来,几乎没有人能走过这九百九十九级台阶,这可不是磨蹭就能挺过去的!多少人嘴里喊着要解救苍生,到头来,几十个台阶就把他们摧毁了,我看,你也一样!”这话犹如刀斧一般,猛烈的劈向了言旬!
言旬艰难的摸了一把脸,满手都是水,也不知道到底是汗还是泪!
那人依旧在不断的说着什么,言旬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心里的恐惧慢慢的被升腾起来的怒火一点点赶了出来!
“啊!”言旬大吼一声,猛的快步冲了起来!
肩膀上是千斤的巨力,脚底下是钻心的痛,言旬此时双眼通红,似乎没知觉一样,不断的向上突进着!
台阶一级一级被他甩在身后,而云层里的那人,嘴角却勾起了一丝冷笑!
终于,在跨越了近一百个台阶之后,言旬再也跑不动了,只见他弯着腰,双手撑着上一级台阶,双脚微微抬起,试图用这样奇异的姿势来缓解一下身上的剧痛!
大口大口的空气被他吸进喷出,言旬剧烈起伏的胸膛宛如一个漏了风的破风箱!
“小子,到现在你难道还不明白么?走完这台阶靠的不是怒气,也不是不服输的一时意气,而是你真真正正的从心底找到一个理由,一个可以让你忽略掉所有一切困难苦厄的理由!解救苍生,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谁都能说,古往今来,又有多少人做到过!”那声音越说越大声,越说越气愤,言旬静静的听着,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了!
“到现在为止,你能告诉我,你走过的哪一级台阶是真的为了黎民百姓,为了穷苦大众,小子,真以为我们那么好糊弄吗?知道为什么这千百年来,宝镜从来没有一个真真正正的主人么?你给我把宝镜还来!”这一声大喝,响彻云霄,震得天地都在瑟瑟发抖!
言旬低头抚摸着胸口,感受着宝镜在他胸膛上冰冷的温度,这一刻,他连把它拿出来看看的勇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