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三将军领着人刚走,郑吉见卫不疑皱着眉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问道:“不疑,怎么了?是不是匈奴又有什么动作?”
卫不疑一脸严肃的说道:“嗯,眼下已是深秋,刚刚探子来报,匈奴日逐王最近频繁调动人马,袭扰乌孙国,乌孙国虽然国力富庶,不过已是疲于应对,这不,已经给我们发来求救信了。”
郑吉眉头紧皱,乌孙国与大汉才联姻没多久,自然是要援助的,不过那日逐王狡猾至极,每次都是派出几队人马袭扰,要么抢粮,要么抢人,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甚是恼人。加上东边的车师国,以前一直都是匈奴的马前卒,自从大汉与乌孙联姻,又收服了龟兹,建立了拒狼城以后,忽然开始频频向我大汉示好。不过这等左右摇摆,墙头草一般的小国,自然是靠不住的。眼下整个拒狼城,所有兵将加起来,才三千人不到,若是派兵援助乌孙,万一那车师倒向匈奴,突然发难,前后夹击,那拒狼城可就危险了。
想到这里,郑吉一脸严肃的说道:“卫老三刚刚才走,暂时不宜出兵援助,这样吧,我先给玉门关去封书信,请他们出兵先驻扎在车师国附近,一来牵制,二来监视,到时候我们再出兵乌孙,这样比较稳妥。现在也只是袭扰而已,虽然乌孙国不堪其扰,不过并不是没有一战之力,日逐王此人我是知道的,断不敢大兵压境,全力攻打乌孙的。”
卫不疑点了点头道:“也只好如此了,我先增派点斥候,监视日逐王部,等老三回来,我们再行商议。”
拒狼城的建立,相当于大汉在西域钉下了一枚钉子,使得长期被匈奴统治的西域各国,看到了希望。虽然匈奴不时会袭扰各国,不过比之从前那要好太多了。这长逾万里的丝路,不仅给西域各国带去了巨大的贸易量,而且还充分了展示了大汉的赫赫国威,随着各国与我大汉文化的交流与沟通,西域各国也是真的意识到了,大汉跟匈奴之间的巨大差别。大大小小的西域诸国,纷纷派出使者去往长安,表达了想要与大汉建立邦交,实现长期和平稳定的夙愿。
言旬一行,经过这段时间的跋涉,马上就要进入楼兰国了。这孔雀河河畔的西域小国,是这广袤无垠的沙海里,为数不多的几处绿洲之一,远远望去,屋舍林立,人头攒动,商队络绎不绝,甚是繁华。
只是进了城以后,言旬等人就发现,这皇城里,无论是平民还是商贾,都是一脸的紧张神色,想起刚刚进城时,排的老远的长队,加上守城士兵盘查的十分仔细认真,言旬不禁在想,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难道又打仗了?
随行的周孤竹拉住一位老者,一番打听之后,转头朝着言旬说道:“主人,好像真的出事了,据说楼兰王下令严查城里各国来往商队,好像是在找什么人?”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言旬发现这周孤竹虽然话不多,不过却是对西域各国的语言都略懂一二,这一路来,这家伙既像随从,又像是翻译官一般。
言旬点了点头说道:“嗯,那我们在此休整两天,尽早离开吧。对了,以后别叫我主人了,我买你只是救你,既然已经到了这里了,那你就跟那几人说一声,从现在开始,你们自由了。”
周孤竹刚要说什么,忽然前面一阵巨大的锣声响起,一大队卫兵迎面走来,为首一人,看着似乎是个将军,朝人群看了一眼就开始叽里呱啦一通说,说完掏出皇榜,张贴在了皇城里的告示栏里。
言旬赶忙叫周孤竹去看看,那皇榜到底说的什么,如果跟自己无关,那就早点去找个馆驿,休息好了就离去吧,免得节外生枝。
不多时,周孤竹挤开人群来到了言旬身边说道:“主。。。公子,楼兰国的公主日前在去精绝国的路上被一伙强人掳走了,国王已经派出去了几队骑兵了,一直杳无音讯。眼看着已经过去半月有余了,国王下令,如果有人能救回公主,不仅能得到巨大的赏赐,还可以迎娶公主,成为楼兰国的驸马。公子,据我所知,楼兰王并无其他子嗣,只有这一个公主,要是能成为驸马,将来必然能当国王的。”
言旬还没来得及开口,边上的田不羁一拍脑袋喊道:“什么,还能娶公主啊,那敢情好啊,师兄,要不然我们去救吧,到时候你把公主娶了,我们不就是皇亲国戚了么。啊。。。”话还没说完,田不羁鬼叫一声,揉着手臂叫道:“姑奶奶,我说说的,不救了,不救了。”
众人朝他一看,纷纷哈哈大笑起来,只见许平君脸色微愠,紧咬红唇,两根纤纤玉指狠狠的在田不羁的手臂上掐了几下,直疼得那货鬼喊鬼叫。
打打闹闹中,一行人来到馆驿,安排好房间,眼见时间已是到了午时,卫无语叫来伙计,赶紧上菜,大伙吃完也好休息休息。待得酒菜上齐,言旬把那几个奴隶也一并叫上,那些人一听上桌吃饭,赶忙推辞,言旬好一通说,那几人见推脱不过,也只好遵命了。
等众人吃好饭,言旬把那几个奴隶叫来身边,在卫不语吃人的眼神中,从怀里掏出了一块金子,放在了桌上,微笑着说道:“非常感谢各位一路上的照顾,眼下我们还要赶路,既然已经到了这楼兰,你们把这金子分了,就各自离去吧,希望你们今后能好好生活,若是有缘,定会重聚。”
那几个奴隶看着桌上的金子多少有点明白了,急急朝着周孤竹看去,周孤竹赶忙翻译,等那几人弄明白了以后,纷纷跪在地上,死活都不肯离去。奴隶,从来都是十分卑贱的,绝大部分主人家是不会善待奴隶的,在那些达官贵人眼里,奴隶就是干活的牲口,只要给口吃的,就必须完成主人交代的各种繁重工作,稍有不慎,挨顿鞭子那是家常便饭,更有甚者,直接被杀都有可能。
这一路来,言旬等人对他们一直都是非常尊重,同吃同住, 从未把他们当成奴隶,别说打骂了,连说话都是十分温柔的。 此时叫他们离去,那几人怎么舍得,各个都是情绪激动,七嘴八舌的苦苦哀求着。
言旬见状,心里也是十分难受,只是眼下自己处境不容乐观,实在是没办法,只得好言相劝,如此说了半天,那些人才拿着金子依依不舍的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