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汉子已被紧缚,现在就剩营中那个最大的营帐还没进去了,根据言旬他们三人的观察,这帐中定然还有着不少人,要不也不至于光羊腿就送进去三只,还有那许多只鸡。
言旬手势一挥,众人慢慢的包围了营帐,此时节最是关键,根本弄不清帐中到底有多少人,万一里面的匪贼狗急跳墙,把公主杀了,那这几天所做的一切就全白费了。
言旬扫视了一眼身前众人,攻坚的人必须是武艺高强,心思细腻,放眼望去,也只有卫无言最为合适了。就在众人炽热的眼神中,一向沉稳的卫无言也没来由的一阵紧张,一阵兴奋,到底最后还是得靠我啊。
卫无言冲着众人,坚定的点了点头,轻轻抄起银枪,挑开帘子,猫着身子,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帐外的众人,此时紧张到了极点,尤其是卫无语,抓着黑枪的手,“吱吱”作响,修长的指节都隐隐泛白。
就在众人提心吊胆,屏气凝神之际,只听得帐内传来一阵阵“叮铃当啷”的响动,言旬一看,双方定然是交起了手,也顾不得其他了,毫不犹豫的跳出来,大喝一声,带头冲进了帐内。
众人见言旬都冲了进去,一个个都是情绪激昂,大呼小叫着跟了进去。当营帐被完全打开以后,整个世界忽然安静了下来,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只见卫无言跟个做贼的小偷被人发现了一样,蹑手蹑脚的猫着腰,脚脖子上套着一个酒壶,正一脸惊恐的看着门外冲进来的众人。众人也没好到哪里去,一个个张着大嘴,瞪大着双眼,伸长着脖子齐刷刷的看着卫无言。
此刻的时间,仿佛静止一般,卫无言跟众人保持着这个姿势足足有半盏茶的时间,要不是营帐内一声慵懒的声音响起,怕是要保持到时间的尽头了。
“你们。。。你们是何人?”营帐内最里面的一张躺椅上,一个小姑娘,正揉着迷蒙的睡眼,看着眼前的众人。
言旬赶忙叫来楼兰兵,那士兵一看半躺着的姑娘,顿时双眼涌出热泪,不消多说,那必然是楼兰公主了。未及言旬下令,且末国的左将军立即安排卫兵,赶紧把公主带了出去。
眼下天光大亮,言旬这才看清了营帐内的光景,啃得无比干净的骨头随处可见,酒壶酒杯散落一地,联想到昨夜暗中观察到的景象,言旬心里顿时生出一个念头,一个可怕的念头,转头看向卫无言,那货惨白的脸色,看来是印证了这个念头,难道。。。难道昨晚的三只羊腿,数只整鸡都是她一个人吃的?
正在言旬“心惊胆战”之际,门外传来了公主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言旬也顾不得细想了,赶忙出去,只见公主披头散发的坐在地上,正对着眼前的卫兵撒泼呢。
见众人对言旬的态度很是恭敬,那丫头急急的看向言旬,一边哭嚎,一边指着跪缚在身前的那些歹人,把个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
不消言旬吩咐,墨孤竹赶忙上前说道:“公主说了,为什么要把他们绑起来?她不走,这些是她最好的仆人,她要永远跟他们在一起。”
“啥?仆。。。仆人?在一起?还永。。。永远?”纵是从小见惯大风大浪的言旬,此时也不免结巴起来,这闹的是哪出?不是绑匪么,怎么就成仆人了?
看着那姑娘一身油渍麻花的衣服,在阳光的照射下,都开始泛着闪亮的光了,言旬多少有些明白过来了。叫来墨孤竹,把那伙贼人的首领拉来,那人一见到公主,跟见了鬼似的,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抱着言旬的腿就开始哭啊,边哭还边猛锤自己的胸口,哭的那叫一个伤心,眼泪鼻涕跟下雨似的。
身边围观的众人此时都开始偷偷抹眼泪了,虽然不知道这货边哭边嚎的是因为个啥,但是这伤心的模样,真的是太感染人了,言旬还没来得及问,就听见耳边响起哭声一片,转头看去,那伙贼人个个都在哭。他们哭尚且还能理解,为啥那伙楼兰兵哭的比他们还惨,还伤心,这绑匪跟人质一起哭的场景,属实是没见过啊。
这等时候,言旬也不好制止,只能一脸黑线,呆呆的杵在那里,任由那匪徒首领抱着自己大腿,甩着头,哇哇痛哭。这等触目恸心的场景,直看得田不羁也是满眼含泪,一边小声抽泣,一边摇头嘟囔着:“太惨了,太惨了,真的太惨了。惨啊!!!”
等众人哭累了,言旬也实在是受不了了,赶紧叫来且末左将军,带着公主,搀扶着护卫,押着劫匪,先回且末王城再说。
直到回到且末王城,一切的谜团才算是解开了,那帮劫匪跟卫士,就像八辈子没吃过东西一样,一个个吃得肚子溜圆,即使已经吃不下了,还在一个劲的死撑,仿佛过了今天,明天就吃不上了一般。
最后收监的时候,那些卫士竟然自发的跑去跟那些歹徒握手拥抱,就像阔别多年的好友一般,难舍难分,直看得一众且末士兵,瞠目结舌。
看完公主吃饭的场景,且末王除了震撼无比之外,更多的是庆幸,这等食量,这等吃相,得亏是楼兰的公主,这要是且末的公主,这小小国家,还不被她吃穷了啊。
酒足饭饱,公主还是答谢了一下言旬,只是这个态度,异常的冷淡,甚至还带着一丝丝的仇恨。
言旬也不在意,微笑的看着眼前的少女说道:“公主在哪?”
那少女听完墨孤竹的翻译,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生气的大叫起来,只是那叫声,听上去有些微微颤抖。
言旬见状,也不怒,也不惧,依旧是一脸微笑的说道:“你可以继续假装公主,我根本不在乎,不过要是真公主出了事情,楼兰会是一个什么结局,你应该比我清楚。”
墨孤竹的翻译刚结束,那少女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紧踱几步之后,这姑娘银牙一咬,紧紧盯着言旬,急急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救公主?”
墨孤竹的话音刚落,言旬哈哈笑道:“我?我叫言旬,我是大汉朝人。”
那少女一愣,随即冲上前来,一把紧紧抓住言旬的手,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事情说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