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舍不大,搜寻很快就结束了,等言旬他们回到住所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除了墨孤竹,楼兰公主一行居然也在。
一路上田不羁就一直在问,为什么言旬一口咬定那神医是假的,却丝毫没有想到,问问大家为什么突然这么关心他或许更为必要。
见众人都到齐了,言旬这才说道:“如果真是神医,就算留下个空屋,那一股子药味儿如何能一并带走呢?况且,那些家具,哪一样是看病时用到的?就算不懂医术,我也知道,医者,救死扶伤,那屋子分明就只是一个居所罢了。”
墨孤竹看着言旬说道:“公子,都尉府的下人我都打听过了,老都尉半年前才开始有所好转,之前已经病了好几年了,而且,据他们说,都尉因为生病,已经很久都没露面了。最近因为出城问题,的确是有很多人来找过他,不过都尉每次只接待很少的一部分人。”
言旬点了点头,问道:“今日可有人去见过都尉?”
墨孤竹点了点头说道:“神医!”
“公子,要不我再去打听打听,那神医到底长什么模样。。。”墨孤竹话音未落,言旬随即微笑着摆了摆手说道:“劫持公主,筹谋已久,身份可以作假,相貌未必不能,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把公主护送回楼兰。”
闻听此言,卫队长一脸担忧的说道:“汉使大人,我知道你们个个本领高强,只是,护送公主回去,就我们这几人够么?”
言旬站起身来,拍了拍卫队长的肩膀,轻声说道:“放心吧!”
奔波忙碌了一天,加上精神极度的紧张,此时的精绝王已经是精疲力尽了,喝退了身边侍女,也实在提不起找王后玩耍的兴致,这货一脸疲惫的正准备休息呢,忽然身后传来一阵轻响,阳锦不知何时,从门后走了出来。
精绝王惊呼道:“阳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阳锦微微笑道:“哈哈哈。。。我是来救陛下的。”
“救。。。救我?先生是什么意思?”精绝王一脸震惊的说道。
阳锦笑了笑,随即说道:“陛下,那些汉使我已见过,不过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精绝王一听他这么说,又是关于汉使的,心中翻起巨大波涛,赶紧点了点头,说道:“先生有话,但说无妨。”
阳锦面沉似水,压低了声音说道:“陛下刚刚派出使者去那拒狼城,算算时间这才五日吧,这汉使二日前就到了,陛下难道就没起疑?据我所知,就算骑着大宛宝马来回拒狼城也得四五十日吧。”
见精绝王一脸震惊,阳锦神色变得更加紧张起来,沉声说道:“而且,陛下,那伙人看着都才十五六岁的年纪,汉朝派出的使者,素来经验丰富,城府极深,这些十五六岁的少年怎么可能担此重任?”
不得不说,阳锦的这一番分析,有理有据,精绝王也是陷入了沉思。当初因为楼兰公主遇刺,事发突然,搞得他焦头烂额,而那些汉使的到来,也算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自然就没去多想他们的身份问题。如今被这阳锦一说,心里的恐慌,不安,甚至是愤怒,变得越来越强烈。
“但是,他们手里有汉使令牌啊,这。。。这可是本王亲眼所见啊!”精绝王忽然疑惑的问道。
“令牌?哈哈哈。。。陛下,身份能作假,这小小铁令牌为何不能?您别忘了,整个西域的铁器基本上都来自龟兹国,龟兹国工匠的手艺想来您也有所耳闻吧,这种令牌,但凡给出的钱足够多,在龟兹的黑市上,您想要多少,那些工匠就能给您做多少!再说了,按照规制,汉使不止要有这铁令牌,符节文书也是必须要有的吧,您可见到那些了?”阳锦面带讥笑的说道。
阳锦的这些话,犹如蚀骨毒药一般,渐渐的就吞噬了精绝王本来就不是很多的理智,只见他面露狰狞,咬牙切齿的将面前条案一脚踢翻,恶狠狠的说道:“这帮该死的汉人,竟然敢戏耍本王,若不将他们千刀万剐,难解本王心头之恨!”
“陛下,眼下楼兰公主跟他们在一起,不知他们意欲何为,这样,您按照我的法子,先把公主带走,然后就派兵将他们包围住,区区数人,到时候还不是手到擒来?” 阳锦微微笑道。
“就依先生,明早本王就安排人去请公主,到时候叫左将军带领二百兵士,将那些天杀的汉人一一生擒,本王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精绝王眼欲喷火,后槽牙咬得吱吱作响。、
看着眼前的蠢货一副吃人模样,阳锦心里不禁乐开了花,眼看着劫持楼兰公主的计划已经落空,正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呢,结果却来了这几个汉朝人,真真是热中送扇,雪中送炭啊。
无论这伙人是不是真的汉朝使者,只要汉人死在精绝国的消息传出,拒狼城必然会派人前来,到时候多方配合之下,拒狼城的防御力量就会大大的被削弱,这样一来,大事定然可成。
送走了阳锦,怒不可遏的精绝王当即叫来了左将军,连夜开始部署起来。精绝王愚笨,左将军可不傻,对于言旬他们汉使的身份,虽然他心中也是有些疑惑,不过若是按照精绝王的指示,直接杀了,那可就不是小事了。
左将军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开口,“陛下,陛下请三思啊,若是那些人真的是假冒的,抓也就抓了,可是您想过没有,万一是真的呢?”
“真的?怎么会是真的?他们一没有文书,二没有符节,就凭那块牌子?再说了,楼兰公主在他们手里,我这也是为了保护公主,行了行了,你不用说了,赶紧去吧。”精绝王一脸不耐烦的说道。
看着眼前暴怒的精绝王,左将军心里烦闷无比,不禁怀念起老都尉来,虽然那老货一向蛮横,不过却精明异常,若是此刻他在,定然能有个万全之策。眼下精绝王根本就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毫无理智可言,虽然对言旬他们的身份不是很确定,不过这几天观察下来,言旬身上那种淡淡的王者之气,绝非歹人能有的。
夜已经很深了,许平君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虽然这段时间很是牵挂言旬他们,不过却仅仅只是思念。但是今晚有些不同,不知为何,心里没来由的生出一股不安,一丝恐慌,而这种感觉,此时正在一点点的扩大,难道。。。难道是言旬他们遇到了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