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该说是艺高人胆大呢,还是该说死马当活马医,这孙老头的治疗方法,有没有用尚且不知道,不过这手法,真真是触目惊心,令人震撼。
都说医者父母心,不过这位“父亲”看起来,怕是后爹,丝毫不心疼病人,这大手大脚的治疗手法,简直闻所未闻。
言旬他们几个看得冷汗直冒,再看看身边的那些士兵,面色平静,宛如秋水,似乎是见怪不怪了。
三个重伤,剩下的六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些伤口,这么多伤兵,半炷香的时间,老头居然就弄好了,丢下一句“我还得晒牛粪呢”,这老头骂骂咧咧就走了。
看着孙老头远去的背影,卫无语结结巴巴的说道:“李。。。李将军,这老头。。。行不行啊!”
“臭小子,喊什么李将军,我爹死了都快二十年了,我跟你爹同辈,你。。。你就叫我声叔叔吧。”李将军拍了拍卫无语的肩膀,哈哈笑道。
“这样,你们先休息着,我看你们也饿了吧,我叫人给你弄吃的去。等着啊,来你李叔这里了,得给你们好好吃饱咯,万一将来遇到你爹。。。”话说到这里,李将军声音明显低了下去,急急站起了身,朝着门外大步走去,只是这偷偷抹泪的动作,还是逃不过众人的眼睛。
“无语,他是谁啊?怎么你们这么熟的吗?”见李将军出去了,良玲赶忙问了出来。
卫无语笑了笑,神色复杂的说道:“他是强弩将军李沮的后人,名字我还真不知道,不过,我听我爹还有大伯,说起过好几次了。”
见大家依旧是一脸茫然,卫无语清了清嗓子说道:“当初我爷爷手下,兵多将广,四象就是四位非常厉害的大将,田不羁祖上是一个,还有一个在朝里,我爹他们就只是提了一句,我是真不知道,而剩下的两个,一个战死沙场,一个就是这个强弩将军了。据说,李沮李老将军,射术相当高明,虽然不及李广将军吧,不过也差不了多少。与匈奴右贤王一战中,若不是漆黑夜色,那逃跑的右贤王,差点被他一箭射死。”
“那为什么他们现在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啊?”随着良玲的继续发问,众人也都是伸长着耳朵,眼前似乎浮现出了当年金戈铁马的豪气景象。
“我也不知道啊,当年那场祸事,牵连太广了,我们卫家,田家,好像他们李家也都牵扯在内,后来我们去了拒狼城,我大伯还托人寻过他们,只是都是杳无音信。若不是遇到大哥,我都不知道田家还有我五哥在。”说到这里,卫无语偷偷看了言旬一眼,脸色也变得悲伤了起来。
“放心吧,当年的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的,至于以后。。。”言旬话没说完,就听见卫无语急急说道:“大哥,这些事情根本与你无关,你不也是受害者么,过去的事情就不说了吧。”
言旬拍了怕他的肩膀,微微笑了笑,也就不说话了。当年的事情,的确与他无关,毕竟他才刚刚出生没多久,可是,若是论起来,毕竟是他刘家的错,而他作为刘家后人,若是有朝一日,能重回长安,他一定要给那些冤死的亡魂,一个交代。
门外,李将军背负双手,盯着“朱雀寨”这块匾额已经愣愣的看了很久了。
“将军,他们都睡下了。”来人禀报了一声,正要转身离去,却见李将军依旧定在那里,心里不禁也泛起了阵阵酸楚。
胡乱的抹了一把脸,李将军轻声说道:“好,你去吧,顺便吩咐他们多准备点吃食,那几个小家伙估计是饿坏了。”忽然又好像想起了什么,李将军急忙说道:“你去再多安排几个人,晚上守夜,那畜生这一次,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诺!”应了一声,那人转身离去了。
“爹,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他们,真好,呵呵呵。。。您一直担心的田家,也还有后人留下,那家伙看着壮实的很,您老也可以放心了。”似乎是在告慰亡灵,李将军刚刚抹干净的脸上,又满是泪痕。
听见门外脚步声响起,李将军急忙擦干了眼泪,“将军,你找我?”
来人是个清瘦汉子,约摸三十岁的模样,可能是一直生活在这苦寒之地,消瘦的脸上,一脸风霜。
“虎子,看来上次你去阳关,那张小子提到的,应该就是他们几个吧。”听到李将军这么问,叫虎子的汉子,点了点头说道:“将军,您看模样不就清楚了么,这两个家伙看上去,跟大将军王长得有七八分像,应该不会错的。不过。。。不过那拿剑的年轻人,却是不知道什么身份,之前张将军也没提起过,不过我看着,怎么好像是他们这一行人的领头之人啊。”
“呵呵呵呵。。。”见李将军惨笑一声,虎子一脸疑惑,就听见李将军声音低沉的说道:“拿剑那人,想来就是你拿回来的通缉令,一直通缉的正主吧。”
“什么?你是说。。。他是。。。”虎子一脸惊讶的说道。
李将军面色复杂的看了看虎子,一脸笃定的说道:“对,就是他,要不然,田家那小子,还有卫家那俩兄弟怎么会跟着他呢?虽然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不过,既然他身边有着故人之后,那我也就不为难他了。”
见虎子双拳紧握,满脸怒气,李将军拍了拍他的肩膀又说道:“臭小子,你干嘛?他当年还是个娃娃,又不是他的错,你至于嘛,再说了,他们现在伤的那么重,短时间之内肯定是不会走的,有的是时间好好观察。”
“哼!将军,我知道不是他的错,可是。。。可是。。。可是我就是气不过,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我。。。”虎子实在说不下去了,消瘦的脸上,已是泪流满脸。
“你可别忘了,当初我们来的时候,曾遇到过笑佛寺的了尘大师,你还记得他那句话么?”李将军定了定,又说道:“当初他说,山河同悲一甲子,自刘始,至刘终,我以前不懂,现在,我似乎明白点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