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从晌午一直下到了晚上,依旧不知疲倦,等到生起火堆,点起火把之后,整个营寨变得一片红,一片白,甚是迷幻。
田不羁醒了,李将军也总算放心了,一听说这家伙需要半年的恢复时间,言旬不禁开始烦恼了起来。此去西羌,本就是时间紧,任务重,若是在这里耽搁半年,那就什么都来不及了。
好在卫无言虽然伤重,不过都是皮肉受损,按照孙军医的说法,最多月余即可复原。
之前因为心急,冒然进入了阿尔金山,在李将军那里得知,接下来的一个月,会是阿尔金山最冷的时候,实在不适合赶路,言旬也就只好作罢了,无论如何,还是等一个月以后再说吧。
许平君一眼就看出了言旬的担忧,温柔的挽着他的胳膊说道:“没事,实在不行,我们就把不羁留这里恢复吧,他这次受的伤实在太重了。另外,你也别心急了,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除了等他们恢复,我们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的。”
见言旬还是一脸的严肃,许平君又说道:“放心吧,这天寒地冻又不只是影响我们,别人那里也一样的,我爹就常说,心急吃不了热包子。旬,我有个想法,接下来一个月,我想跟着孙先生学医。”
一听许平君这么说,言旬明显愣了一下,微笑着说道:“怎么了?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呢?”
少女笑了笑说道:“咱们一行九人,几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作用,哪怕是没有功夫的七妹,她也有着不凡的能力,而我,虽然没有拖后腿,可是真的什么都不会。这一次还好有李将军他们出现,若是到了西羌,再遇到危险,那该如何是好,所以,我想成为咱们这一行人里的军医,到时候,也能更好的照顾你们。”
“行啊,四妹拜了虎子将军,你拜了孙先生,这一个月看来大伙都有的忙了,刚好,我也想跟着李将军学学如何打仗。之前对战狼群,我就发现了,若是我们队伍里有个像疤脸狼王一样的厉害的指挥者,那这一次也就不会有这么大的危机了。”言旬朝着少女温柔一笑,心有灵犀的温情,让他心里暖烘烘的。
深山的夜,很是安静,除了营寨里几个孩子依旧在雪中玩耍以外,所有人的兴致,似乎都不太高,就跟这天色一般阴沉。
眼瞅着雪越下越大,气温越来越低,李将军一声招呼,众人也都是赶紧回了各自的家。朱雀厅里,言旬跟卫无语陪着李将军喝着酒,聊着天,对于言旬他们的想法,李将军很是赞同,毕竟,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无论是谁得到了提升,对于整个队伍来说,都是好事。
别看孙军医平日里,总是一副没好气的样子,一听说许平君想要跟着他学医,这老家伙不知为何,居然换上了一副欢喜的表情。当即就一口答应了下来,领着这丫头就出去了,说是先从认识草药开始。
“小子,别看那老瘸子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当年,他可是我们军中数一数二的神医。”李将军喝了口酒,一脸缅怀的说道。
李将军也没管言旬是不是在听,兀自又说道:“你别看他好像总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当年,他可是救了很多人的。他啊,真是见得多,治得多了,所以在他眼里,几乎没有医不好的伤。你看这老东西,总是火急火燎的吧,没办法啊,毕竟战场上,他是跟死神抢命的人啊。”
言旬点了点头,看着孙军医远去的方向,一口就干了碗里的酒,心,仿佛被酒点燃了一般,滚烫滚烫的。
“快来人啊,快来人啊,孙先生,快来救命啊!”就在三人喝酒之时,营寨里,忽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呼救声,紧接着就是一阵急促的锣响。李将军大喊一声不好,摔了酒碗,急急就冲了出去。
大寨的门刚刚打开一条缝,两个浑身是血的军士就滚了进来,李将军一看,急忙喊道:“赶紧救人,虎子呢,虎子!”
心急如焚的李将军一眼就认出了,这两人是西面哨塔上的两个守兵。朱雀寨靠着山崖而建,东西两边各有两个哨塔,离着营寨约摸有个一里多地,平日里,守兵都是轮值的,基本上都是以三人为一组。
急急而来的虎子,看了一眼地上已是奄奄一息的兄弟,顿时睚眦欲裂。李将军大喝道:“我刚看过伤口了,肯定又是那个畜生,你带领一队二十人去西面哨塔,无论如何,要把最后一个人给我找回来。”
“剩余二队的人,跟我去东哨塔,老子今天要活撕了它。”看着李将军咬牙切齿的模样,言旬一把拉过卫无语,急急说道:“将军,眼下大营不能没有您啊,这样,我跟无语带着二队去把东哨塔的人接回来吧。您看如何?”
李将军点了点头,大喝道:“言旬,卫无语接令,命你们二人带领二队人马速去东哨塔,将人带回来,若是遇上那畜生了,格杀勿论!”
“领命!”言旬大喝一声,随即领着众人,骑上雪橇,急急就出了大营。
等众人急急赶到东哨塔的时候,看着哨塔一片安静,四周也没有战斗过的痕迹,焦躁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李前的哥哥李裕急急从哨塔上冲了下来,大声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见自己的亲哥完好无损,李前脸色一缓,急急跑上了前,轻声说道:“二锤他们估计是被那个畜生摸了,只回来了两个,大牛生死未卜。”
“将军有令,你们三个速速跟我回营!”言旬一声令下,带着三人刚想回去,火把亮光一闪,远处林中,幽幽露出几只宛如灯笼一般的绿眼睛,透着怨毒,仇恨,正死死的盯着他们。
“大哥,看样子,那狼王身边应该没有多少只狼了,要不要。。。?”看着卫无语一脸的愤怒,言旬冷冷说道:“不,我们回去!”
李前兄弟看着卫无语,又看了看言旬,一脸急切加愤怒的叫道:“就这么几只狼,怕什么,我们要为大牛报仇。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
言旬冷冷一笑道:“就这么几只狼,就能在哨塔上,袭击守军,你们觉得可能么?这是陷阱,懂吗?谁都不许说了,回营,这是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