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依旧很暗,不过风雪却是越来越大了,远处的朱雀寨火光滔天,喊杀声听上去却是小了几分,可能是被风雪掩盖了吧。大风卷起林中的木屑,打着旋的飞舞着,吹得林中的几人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被逼急了的侏儒,吞下药丸以后,浑身一阵阵的颤抖着,原本就丑的脸上,青筋条条,变得越发狰狞了,喉咙里一阵阵低沉的不似人声的怒吼声传来,那声音听着就跟那些狼发出来的一样。
就在言旬他们一阵诧异的时候,那家伙突然嘴里吐出一口鲜血,那双眼睛,充着血,通红一片,几乎快从眼眶里跳出来了一样。
满是鲜血的嘴里,含混的叫了一句“你们欺人太甚,老子要杀光你们这帮杂碎,杀光,杀光,啊!”
众人一愣的功夫,只见那侏儒原来站的地方,忽然旋起了几片雪花,人影瞬间就没了。
“人呢?那老小子人呢?”苏不起脸色焦急的大吼了一句,转头四下寻找着。
“桀桀桀,放心,我不会放过你们的,这场游戏我要慢慢玩!”静寂的林间,悠悠飘出一句冷冰冰的话,混合着寒风,宛如小刀一般,割得人生疼。
“小心!”言旬刚刚感觉到了空气的波动,就见高大的苏不得身上,“刺啦”一声,肩膀处顿时就泛出了片片血花。
苏不得闷哼一声,捂着肩膀刚一蹲下,身后忽然又一阵疾风袭来,一道寒光闪过,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瞬间就来到了他的腰间。
又是一阵“刺啦”声,苏不得大叫一声,一摸后腰,温热湿润,顿时又气又急。
“赶紧靠拢,要不然我们四个都危险。”说完,言旬拉起正破口大骂的苏不起,赶紧朝着负伤的苏不得靠过去,四个人背靠背站着,警惕的查看着四周的动静。
苏不起还在大声的叫骂着,言旬朝着无尘问道:“无尘,那家伙吃的到底是个什么药丸?看上去好像很不简单。”
无尘淡淡然说道:“据我所知,那药丸看来是能提升那家伙的功力的,不过,这类药丸通常都会有个弊端的,就是只能维持一段时间。”
一听无尘这么说,言旬忽然觉得脑子里闪过一道闪电,难道那老侏儒吃的,就是他们当时试验兔子的那种药粉?若真是那样,那等药效过了,那家伙必死无疑啊。
虽然心里已经隐约有点感觉了,可是言旬还是很担心,毕竟,那药粉威力巨大,一点点都让兔子变得那般狂暴,更何况那老家伙吃了那么大一颗。虽然说药效过了必死,问题是,现在他们几个估计是很难撑到他药效消失啊。
短短一个呼吸间,他们四个每人都遭受了一次袭击,虽然不至于致命,不过还是受了伤。
言旬看着手臂上缓缓冒出来的鲜血,心里越来越急,这样下去,怕是再有个几次,他们四个都要死在这该死的侏儒手里了。
“没想到这个老丑鬼,居然有这么多鬼蜮伎俩,言小子,你赶紧想想办法啊,再这么下去,我们几个可都要死在这里了。”苏不起一边担忧的看着自己的亲弟弟,一边着急的说着。
言旬此时心里正在暗暗叫苦呢,虽然他知道,这老东西就是想要同归于尽,可是眼下,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应付啊?本来天色就暗,再加上那老小子行动迅捷如风,连人在哪里出现都不知道,怎么杀他?
“桀桀桀!”又是一阵阴恻恻的笑声,言旬知道,下一次的攻击马上就要来了,若是心还是静不下来,那怕是又要有人受伤了,弄不好还有可能被杀。
当初在凌云宗,师父也曾丢给他一本宗里的秘法,说是他每晚都做噩梦,练了这个秘法就可以静心凝神,这个时候言旬已经在心里默默念了好多遍了,非但一点效果都没有,反而越来越急躁了。
“啊!”就在他苦思对策的时候,身边又响起了一声惨叫,苏不起矮小的身子上,从肩膀到肚子,斜斜的被划了一道口子,跟之前他对付那侏儒一样,都是衣服带着血肉,翻了出来,看着让人心底发寒。
空中依旧是一声笑,“怎么样?你之前怎么对老子的,老子现在一并还你。”
“王八蛋,死丑鬼,烂侏儒,有本事你出来啊,老子跟你一对一,出来啊,你就是没种,你个缩头乌龟,只会偷袭,呸!”苏不起一边捂着伤口,一边破口大骂着。
“桀桀桀,你以为激将法对我有用吗?别做梦了,我会慢慢把你们四个折磨死,然后,桀桀桀,把你们做成我的活傀儡,哦,我差点忘了,还有那寨子里的人。”声音冰冷,带着巨大的怨毒,传进四人的耳朵里,让人不寒而栗。
身边的无尘,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慢慢的念起了经,一遍一遍,声音从轻到高,苏不起骂累了,颓丧的说道:“我说道长啊,都什么时候了?还念经呢,你是准备提前给我们超度了么?”
开始言旬心里是一阵烦躁,又急又恨,不过随着无尘的念经声越来越大,原本狂躁的内心,此时竟然慢慢开始安定了下来。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言旬渐渐的把心里的杂念,一点点的清除了出去。
一道寒光闪过,匕首带着愤怒笔直的朝着无尘而来,似乎他的经文对那个歹毒的侏儒也起到了作用一般,言旬猛地睁开了眼睛,天子剑从上而下,斜斜刺出,只听得一声诧异的惊叫,那矮子瞬间又消失了。
“好好好,好小子,我看你能挡几回?”空中怨毒的声音又一次传了出来。
言旬冷冷一笑,轻轻把手臂上的染血的宝镜抓在了手里,又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又一阵破风声袭来,言旬知道,这一次,那侏儒是朝着自己而来的,只是他根本就没有躲的意思,“你去死吧!”一声尖利的叫声传来,言旬只觉得一阵寒风扑面而来。
说时迟,那时快,言旬猛地张开手掌,大喝一声道:“老鬼,这次你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