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殷铭再也没办法淡定了。
难怪在原着中，神魔大陆正处于一个人才凋敝的时代——除了后期的男主，世上仅有一个九境巅峰。
原来在这条追逐世界真相的道路上，曾陨落了这么多修炼大能。
可……甚至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就损失了九十一个九境巅峰大佬？
这世界上真的会有这么可怕的存在吗？
还有，九十一个九境巅峰一夕陨落，这应该是一件足以轰动整片神魔大陆的事情吧，可他此前怎么从未听说过跟此事有关的只言片语？
这场大战爆发的时候，就没引发什么引人注目的异象？
就算他们毫无抵抗之力，悄无声息地就死了，无人知晓他们的死讯，可他们本家的人不会感到奇怪吗？
家族中的战力巅峰者莫名销声匿迹，子孙后代竟也从未寻找？
哪怕他们只是不想引起关注，一直在暗中寻找，那他们行动的时候也未曾透露出任何风声么？
这些不论怎么说都有点说不过去吧。
对于殷铭的疑惑，流萤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将一切归结于那个神秘而强大的敌人。
“我曾暗访过那些九境修者的后人，他们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似乎在他们的潜意识中，他们引以为傲的先祖早就因为某些原因自然消亡了。”
“前辈是说……他们的记忆被篡改了？”殷铭单手环胸，另一只手摩挲着下巴，蹙眉道。
在这些后人的记忆中，他们的先辈早就死了，因此他们才没有去寻找他们的踪迹？
这也太离谱了吧。
虽然不论是在原着中或是神魔大陆中，殷铭都从未见过有什么能篡改他人记忆的术法，可没见过不代表不存在——
那些后人的情况便是最好的证明。
但不管怎么说，对方能随意篡改一群人的记忆的行为，还是太过匪夷所思了些。
难不成，十境真有这么强大？
还是说，对方的人数也不少，才能将这场屠杀瞒天过海？毕竟一个十境修者对上九十一个九境还能赢，这结果就已经令人难以置信了。
若是还能凭一己之力将修者背后牵扯到的家族族人尽数解决……恐怕这已经不是人能做到的范围了吧。
可十境修者再厉害也是人，怎么可能质变成天神？原着里可没什么渡劫飞升成仙的设定。
殷铭更愿意相信，只有第一个九境巅峰修者的死是那位十境修者的手笔——对方使用如此雷霆手段，应该是想起到一个震慑作用。
只可惜当时的楚雅众人不仅没放弃，还聚集起来试图反抗，这才惹来其背后势力将他们连根拔除……
这么想着，殷铭有理由怀疑，对方是一个什么不世出的隐世组织——
就像某些修真小说中会存在一个守护世界的神秘组织一样，殷铭在想，神魔大陆是不是也存在这么一个组织，时刻守护着这方天地只是一个小说世界的真相，因此才会有传说中的十境修者坐镇。
他们一旦发现这些原住民中有人试图探查世界真相，即将觉醒自我意志，便会毫不留情地将其抹杀，并将世人脑中有关于他们的记忆全数修改，让世界秩序不会因为他们的消失而出现动乱——就像楚雅和灵霁他们那样……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殷铭一瞬间只觉得脖子哇凉哇凉的。
他们好像……真的招惹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存在。
所以……“前辈之前想让我探查的秘密是？”殷铭暗暗地咽了咽口水。
虽然已经大概能猜到了，但殷铭还是想真真切切地从流萤口中听到她的想法。
“我听闻楚雅曾回到神域留下传承，所以，我想让你试试，能不能从她的遗物中找到有关于当年对手身份的物品。”
果然。殷铭在心中喟叹道，终究还是一脚踏入了危险的旋涡里啊。
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就忽然卷入如此可怕的斗争之中，不得不说还怪让人心烦的咧。
嗐，罢了，既然来都来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了。
会怪流萤不声不响地就把他往坑里带吗？应该不会吧，毕竟这是殷铭一直都想知道的。
谁又能想到他心心念念的真相竟然这么危险呢。
殷铭面上虽然没有显露太多情绪，可流萤还是从他细微的表情变化中，猜到了他的想法，她微微勾唇，面色一柔，再不复之前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我不会强求你们加入我的计划，这本就是我自己的事情，若将你们牵扯进来，害你们为此受伤，我的心里也会过意不去。我只想知道对方是谁，又该如何找到他们。”
他们？看来流萤也认为对手是一个强大的组织了。
“我已将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至于其他的，还得等我见到他们之后才能定夺。若我知晓一切因果后还有再见的机会，届时我再与你们细说罢。”
“眼下，你们只需将此前探查到的信息告知我，我便会直接送你们离开。只要你们在我展开行动之前与我撇清干系，想必后续就不会为你们自身招来祸端。”
面对流萤的落落大方，殷铭面上倏然一红，颇有些见不得光的心思被拆穿之后的窘迫感。
他刚才都在想什么啊真的是，竟然觉得流萤是故意要拉他们下水的，属实是脑补过度了。
可殷铭难道真的要让流萤自己上阵对敌，等她九死一生将其余真相带回来，他再毫不费力坐享其成么？这是人干事？良心怎么过意得去。
这么想着，殷铭下意识转头看向身旁的灵曜，灵曜正好也垂眸望向他。
见他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灵曜弯了弯眼眸，像是无声地在回应他什么。
确定灵曜与自己心中所想相同，殷铭不自觉地也弯起嘴角，他回头直视流萤的双眸，在对方略显惊讶的目光中，板着脸玩笑道：
“在前辈眼中，晚辈二人竟是这般贪生怕死之徒吗？”
流萤难得怔愣了一瞬，回味过来殷铭话里所表达的意思，性子向来冷淡的她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并无这个意思，只是……你们没必要趟这趟浑水的。”
像是回想起了什么，流萤面上浮现出一抹怀念之色，终是对殷铭说了这么一句。
“算不上蹚浑水，毕竟此事与我们也有关联。”
听她开口解释，殷铭重新扬起笑脸，温声道。
他一开始确实不是很乐意，但转念一想，虽然灵曜如今已经成功将灵怨二气融合，楚雅和灵霁之前想做的事可以不用再继续做下去了，可流萤自己的事显然还没解决——不然她也不会过了百年仍旧放不下，明知危险也要苦苦追寻对方的下落。
既然流萤要做的事也涉及到了剩余的真相，那殷铭帮她就相当于帮自己。
再说了，就算不是为了剩余真相，那也要看在龙丞的面子上帮流萤一把吧。
更何况流萤之前也帮了殷铭很多，而她现在正是需要帮手的时候，老话说得好，人多力量大，殷铭怎么能因为怕死就要逃避。
最重要的是，除了帮流萤之外，他们如今还多了一个继续下去的理由——为楚雅和灵霁报仇。
虽然楚雅留下的家书从头到尾都没提及报仇之事，话里话外还恳切地让灵曜照顾好自己，但如此血海深仇，岂能不报？殷铭可不想灵曜心上一辈子都留有这么个疙瘩。
灵曜显然也想继续下去，因此，对于这件事，殷铭没理由再置身事外。
想必流萤也已经做好了周全的布局，这才开始寻找敌人的下落，伺机展开报复吧。
殷铭可不信她在经历九十一个队友覆灭之后，还会毫无准备地上赶着找死，她看起来可不像那种莽撞的人。
既如此，跟她一起行动，目的达成的几率至少也能大一些，而待在第一战线，也能早早知道对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早做准备。
况且他们这边还有主角罩着呢，对手很强又如何，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坚定了自己的选择之后，殷铭眼眸一转，察觉到流萤待他们的态度比之前亲近许多，遂开口转移话题，缓和气氛道：
“话说回来，前辈就不担心晚辈入不了楚雅前辈的眼，拿不到她的传承吗？”
这可不是什么假设，这是真实发生的。
犹记得殷铭当时确实没被楚雅选中，幸好灵曜那时与他一同进了神陨遗迹，不然就真的白走一趟，也错过后续的线索了。
流萤听出他是在开玩笑，但她仍旧敛下眉眼认真沉思片刻，这才答道：“预感吧，我的直觉告诉我，只有你去，才能带回我想要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