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傍晚,因为沈拙言去外地了,姚茜又是住校生,只有周末才会回家,裴悠柠一个人在家,不用给人做饭,同样也没人给她做饭。
她刚下课回来,在外卖软件上找了半点也没决定好今晚到底要吃什么。
“果然,人的胃是会被养刁钻的。”
明明才几天,但她已经看不上任何一家外卖,只想吃姚茜还有沈拙言做的饭。
姚茜是学生,裴悠柠当然不好意思耽误祖国花朵珍贵的学习时间。
她在沙发上东倒西歪地扭动着,捧着手机给沈拙言发消息:【沈老师,我的胃说它想你做的美味佳肴们了,你什么时候才能忙完回来啊?】
沈拙言没回……
裴悠柠又发:【沈厨神,你一天没理我了~~~】
沈拙言依旧没回……
裴悠柠叹气,决定蒙眼随便点一家外卖应付一晚。
她刚闭眼,电话铃声突然响了。
来电人显示的是‘妈妈’,裴悠柠忙坐正,接通电话。
“妈妈,有什么事吗?”
裴母语气试探:“悠柠,你和那个沈老师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裴悠柠莫名有种不太好的直觉:“您怎么会突然问这个,是出什么事了吗?”
裴母停顿了一会儿,然后才说道:“是这样的,我们下午回家的时候,保安跟我们说今天中午有对儿姓姚的夫妻来找我们,说是沈拙言的父母,想见我们一面,和我们商谈你们俩的婚事。”
“什么!”裴悠柠听到‘姚’这个字时就觉得不好。
没想到他们竟然无耻到去找她父母。
裴母声音低了许多:“悠柠,你父亲现在很生气,你跟妈妈透个底,你们两个如今到底发展成什么关系了?你离家前不是跟我们保证过,毕业前绝对不会跟他在一起吗?”
“妈妈,我——”
裴父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呵,当初我就说你这个提议不可靠,你还不信,现在好了,人家父母都找上门来说亲了。师生恋这种事都敢胡来,我倒要看看她还打算丢人到什么时候!”
对于他们这种名门家族来说,私底下随你怎么折腾都行,但只有一条,绝不能闹到明面上让家族蒙羞。
家族利益大过一切。
裴悠柠追求一个不同院校的老师,本也不算多棘手的问题,坏就坏在,她不知收敛,行事张狂,非把这种有违常理的事闹得人尽皆知。
倘若她只是一时玩玩也就算了,但现在让裴父裴母头疼的是,他们这个女儿似乎是来真的。
裴悠柠听到裴父压抑怒火的质问,马上解释:“妈妈,我发誓我和沈老师之间,到现在都还只是普通朋友关系。
至于沈拙言父母的事,我明天回来和你们详细解释,在我回去之前,你们千万别见他们,他们就是一伙地痞流氓。”
裴母心里还有很多疑问,但既然裴悠柠已经说了明天回去会跟他们解释清楚,她也只好不再多问。
因为姚家人的事,裴母难得没有和裴悠柠多聊。
挂断电话后,裴悠柠心中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
她说不上来自己究竟在担心什么,只是上次和沈拙言分开后,心里就一直莫名有些担忧。
【我的天!我的天!不好了!】
霎时,裴悠柠心中的那抹不安在叮咚出现后达至顶峰。
【沈拙言,他……他成绑架犯了!】
裴悠柠惊的站起身:“什么意思,你快说清楚!”
叮咚神色惊讶到有些迷离,顿顿地说:【说不清楚了,你自己看吧】
叮咚在裴悠柠眼前调出一个电子屏,屏幕中,火光漫天,消失了一整天的沈拙言身穿黑色冲锋衣,背对她站在熊熊燃烧的大火前,而他脚边,姚父姚母以及姚博三人,手脚被捆,脸上的眼泪鼻涕混作一团,目光极度惊恐地连连磕头哀求。
屏幕中的场景震撼到让人心惊,裴悠柠身体颤抖了下,全身绷紧,失神呢喃:“他要做什么?”
……
半小时前,距离裴悠柠三百公里外的丘定村。
沈拙言面无表情地把后车厢的父母以及老三姚博拖下车,然后把他们一一摆到老屋旁。
随着夕阳落下山头,大地即将陷入黑暗。
他双手插兜,目视远处一座又一座的高山,眼中决绝却又怅然。
年纪最小的姚博是最先醒来的,他下意识动了下手臂,却动弹不得,睁开眼后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手脚被绑。
紧接着就看到了躺在自己身边的父母,他用肩膀推了推姚勇,又小声喊了喊,都没反应。
求生的本能让他迅速地观察四周,当看到站在不远处的男人时,因为心底太过害怕,他竟然没有认出对方是他的二哥。
他看了眼身旁的父母,咬牙站起来,一边警惕地盯着男人,一边小心移动。
忽地,男人转过身。
姚博怔住了:“二哥?怎么是你!”
沈拙言淡淡看了他一眼,朝他走来:“你倒是比我预想得要早醒一些。”
姚博脸色一瞬间僵住:“二哥,这个笑话并不好笑,你赶紧把我们放了。”
沈拙言挑眉,抬脚狠厉地踹上姚博的腰腹。
“啊!”姚博吃痛地喊了声。
因为手脚被绑,他只能蜷缩着缓解疼痛,喑哑的嗓音不满地嘶吼:“你疯了!爸妈醒来以后不会放过你的!”
姚博身边的姚父低喘了声气,缓缓睁眼。
迷\/.\/药带来的副作用让他意识混沌,还没发现自己正在面临什么,姚母也正在苏醒的边缘。
姚博发现父亲已经苏醒,神色凶恶了许多:“二哥,爸已经醒了,你要是再不放了我们,就没机会了!”
姚父意识逐渐清醒,他在姚博的帮助下坐起来,怒目直视沈拙言,暴喝道:“老二,你翅膀硬了是吧,敢绑你老子!还不给我松开,你看我不打死你!”
对于姚父的咒骂,沈拙言没有半点反应。
直到姚母醒来也加入这场叫骂后,他神情才终于有了波动。
他抬头看了眼彻底陷入黑暗的天空:“天黑了。”
沈拙言无视三人的叫喊辱骂,提起脚边的汽油,丢开盖子,汽油难闻的特殊气味瞬间飘进三人的鼻息。
他在三人惊疑的目光中,一步、一步,走到他们身前。
姚博缩脚扭臀不停往后移动:“二哥,你要干嘛!你疯了吗,这是犯法的!”
姚父直到现在还妄想着要收拾沈拙言,看到沈拙言走进,咬牙抵住腰腹,立起上身,发狠地张嘴直奔沈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