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建洪整个人僵住,顿时狂喜地上前抓住贺锵的手,“太好了,她在哪里?”
“正在帝都过来的路上,还有十分钟到。”
孙建洪
立马冲出了院子,在空旷的地上翘首张望,一张老脸激动得站立难安。
一分钟过去,孙建洪在原地踱步,“怎么还不到?”
“还有九分钟呢。”保镖贺锵走过来。
孙建洪满面的期待,脸上的褶皱都似乎生动了,“爱萍,她……她还好吗?她嫁人了吗?”
“龚老太太很痴情啊,一辈子都在等你。”贺锵拍了拍瘦弱的肩膀,“其它的,你只能问她了。”
孙建洪闻言,泪流满面,七十岁的老人,竟然像个孩子般‘呜呜’哭泣了起来。
“您也别哭,起码入土前能见着她。”贺锵安慰,“也算是幸运了吧。”
“是。”孙建洪从他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擦了擦鼻涕,贺锵不干了,“你干嘛拿我的纸?”
“因为我没钱买。”
“……”
“我以前一直要存路费去找爱萍。”
“你现在不用了。”
“我要攒钱给她买好吃的。”
“行吧。”贺锵干脆将兜里的一包纸都送他了,“一会儿,老太太要是哭,也用得着的。”
“谢谢。”
言谈间,远处驶来一辆黑色的轿车,孙建洪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整个人抖得像筛子。
白景萱也来到了大门口参观。
车辆停下,司机范茂下车,拉开车门。
先是下来一根朴实到随处可见的柴木拐杖,一双干瘦,穿着黑布鞋的脚下地。
等那双脚的主人站稳,是个身穿廉价碎花布衫,头上包了块围巾,一头灰白鹤发,满脸褶子的普通老太太。
“洪洪啊,是你吗!”老迈的女性嗓音饱含着沧桑响起,老太太眼里即刻蓄起了泪花。
就当大家以为孙建洪会马上扑过去的时候,他却一时踌躇在原地,不敢认。
“是我、是我。”他嗫缩地回着。
“洪洪,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你!”老太太丢了拐杖,朝他抖着老腿奔过来,没几步,摔了一跤。
孙建洪马上跑过去扶起她,急切地问,“爱萍,你没事吧?”
“老喽,不经摔喽。”她捶了他一下。
孙建洪看着她沧桑老皱的面孔,“你变化好大啊。”
“四十多年没见。”她冷下令人起鸡皮疙瘩的音调,“我当然老了。你也不是当年的小伙子了。”
“哎,我们都老了。”孙建洪赶忙点头。
“你是嫌我老?”老太太显然生气了。
“没有、没有。”孙建洪掺着她往院子里走,“我们回家。”
“都没结婚,你家,哪能是我家呀。”龚老太太埋怨。
“对不起,是我不好。”孙建洪眼泪一串串挂在老脸上,往自己脸上甩了一大耳刮子,“都是我的错,我辜负了你一辈子啊!”
龚老太太也哭得是跟暴雨差不多凶残。
大伙就看这两人没到三句就一个劲地抱头痛哭,场面还是很让人伤感的。
白若瑶远远地瞅着,眸色里闪过一道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