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战娆的缘故,战家有史以来第一次开了吃夜宵的先例,家里的家丁将战娆回来的消息传了出去,不到饭菜上桌,几个已经出嫁的战家小姐就分别带着夫婿和孩子回了娘家。
饭厅里满满的坐了两大桌,有大有小好不热闹,由于大家都是吃了晚饭来的,再加上看到战娆后格外的兴奋,于是战娆被几个姐姐围在中间不停的嘘寒问暖问长问短。
虽然是让她彻底的找到了回家的感觉,但是却根本就没机会把嘴腾出来吃东西。
她离开神都的时候就只有大姐和二姐出阁了,其他四个姐姐仍旧待字闺中。
可是现在他们不仅都已经为人妇,而且每个人身边都跟着大大小小的几个孩子,听着那些小家伙们扣扣生生的叫着姨母,战娆一时还不能适应,竟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好了!好了!你们都别闹腾了,让小七先吃些东西,这孩子早就叫着饿了!”最终还是战连成将战娆从女人孩子堆儿里拯救出来。
战娆十几年没有吃到家里的饭菜,才一动筷子,那种思念多年的熟悉味道就排山倒海而来,忍不住就将吃相抛到了一边,风卷残云了起来。
战娆的吃相生生的把她那几个姐夫给震慑了,纷纷在心里暗自庆幸,幸好自己娶回家的这一个没有沾染这位小姨子一丝一毫的粗鄙。
好不容易吃饱了,战娆又被家里人拉着互相倾诉了这几年里大家各自的生活,直到很晚大家才先后各自离开。
晚上战娆将父亲赶到了书房,自己霸占了母亲旁边的位置,紧紧的抱着母亲,将头依偎在母亲的怀里,母女俩又是一夜的体己话,直到天蒙蒙亮才睡着。
第二天一起来战娆就进了宫,虽然见到父母家人心里有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可是潜意识里还是非常担心留在宫里的钟离玥。
皇帝的尸体已经被转移到了寿堂,钟离玥依旧是之前的一身白衣坐在灵寝旁边的漆木椅子上,并没有特意着孝。
战娆有些不解的拉了拉钟离玥的衣袖:“小相公,你不是应该着孝的么?这样不太好吧?!”
钟离玥偏头看着她:“若是我真的那么做了……”钟离玥笑了,泛起血丝的眸子里有着几分促狭:“他会受不了!”
“啊?!”
“他是我的徒弟!”
恐怕那小子光是知道了他竟然投胎做了他的父亲就已经够他别扭个千八百年的了。
若是再知道他还给他的肉身带了孝,估计是几万年都不敢来见他了吧!
战娆张口结舌,这都是什么情况?璃茉姑姑的前生是钟离玥的坐骑,皇帝伯伯的前生是他的徒弟!这个辈分真是……
四个人在寿堂里大眼瞪小眼的待到了正午,有宫人送来了斋饭,大概吃了一点,撤了饭菜之后钟离玥突然道:“小七,你试试看灵力还顺不顺手!”
战娆疑惑的看了钟离玥一眼,不过还是听话的将习惯藏在靴筒里的匕首抽了出来,却被钟离月拉住,她抬眼看他。
“直接试!”钟离玥自然知道她又要给自己放血来引导灵力,只是他更想知道她不用这种方式是否可以做得到。
战娆懵懂的伸出一根手指飞了好大的力气才集中了精力,按照过往的经历这不太可能成功。
可是这一次,那些灵力却没有再刚刚到达指尖的时候就减弱,反而是在聚集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便破茧而出。
淡绿色的荧光在她的指尖轻轻跳跃,战娆难以置信的看着,脸上渐渐的弯起一个欣喜若狂的笑。
“小相公!你看到没有!我可以!我可以了啊!哈哈哈!”
钟离玥的脸上也泛起轻松的笑意,果然,那鲛珠确实是难得的宝物!
想到鲛珠就不自觉的会想起种鲛珠的方法,脸上的笑意很快便敛去,钟离玥不自然的瞥了一眼旁边正一脸惊艳盯着战娆指尖那一抹荧光的笙。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隐隐的传来了密密麻麻的脚步声,钟离玥微微的蹙了眉头,或许相信大皇子那样的人他才是彻头彻尾的笨蛋!
不出钟离玥的所料,不过顷刻功夫,寿堂便被大皇子手下的士兵里三层外三层密密麻麻的围了起来。
大皇子的声音顺着门廊穿了进来:“逆贼钟离玥是离国巫女的私生子,二十几年潜藏在我们玥国,如今在父皇驾崩之际妄图扰乱我们大玥的朝纲,尔等速速与我将他拿下治罪!”
随着一阵浑厚的应答声,寿堂的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立刻便有几十个士兵冲了进来,一把把明晃晃的大刀指向屋里的四个活人。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钟离玥突然笑了起来,而且是越笑越厉害,肩膀随着他的笑不停的抖动着,大有一发不可收住的意思,不光是大皇子他们就连战娆和笙还有璃茉也都被他笑的莫名其妙。
战娆从来没见过钟离玥笑的这么失态过,他虽然性格和十几年前有了很大的变化,但是平日里即便是极为开怀的时候也总是把持着分寸,只发出淡淡的浅笑。
“小相公……你……”战娆有些担忧的拉了拉钟离玥的衣摆,目光不住的打量着他脸上的神色,生怕他是被大皇子荒诞的说辞给气疯了。
“没……没事……我没事!”钟离玥抬起一只手搭在战娆的肩上,努力的让自己的气息吐匀。
顺了半天气钟离玥才抬头看着站在士兵身后的大皇子笑道:“大皇兄!我真是服了了你!你太有才了!
我昨天一晚上都在这里向你究竟能相处个什么罪名来,可是我居然怎么都没想到你居然能蠢到用我的身世来做文章!
你觉得是你能信?我能信?还是天下人能信?!”
“哼!只要你今天死在这里,谁信谁不信都不重要!”
大皇子阴测测的目光里透着几分得意。
“你觉得这样做,你就能坐的稳那把椅子?”钟离玥眯着眼睛睨着大皇子,声音收敛了方才的戏谑,加了几分严肃。
“九年前父皇就有心将皇位传给我,我若是有心,早就没你们什么事了!
或许这个位置对你们来说很重要,对我来说却不过是个枷锁,我愿意将它让出来,并不代表我愿意看着这个国家换姓!
原本以为你们之中就你还算有些本事,如今看来,有本事的不是你,而是你母亲!
所以你今天的表现我给出的判断是……不合格!
顺便提醒你一句,你杀不了我!”
大皇子的脸都变绿了,握着长剑的手微微发抖,虎口都有些泛白了:“你也不睁大眼看看四周是什么情况!还敢再本王面前大放厥词!”
说罢抬脚就踹向他身前的一个士兵的屁股,大声的喊道:“给本王将她们全数拿下,本王重重的赏!”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更何况是面对四哥手无寸铁的人,冲进屋子的那些士兵几乎同时冲了上来。
钟离玥只是抬手在空中轻轻一划,一个金黄色的圆弧光屏便升了起来。
大皇子虽然不曾出过神都,但是在不少古籍上也曾看到过对禁制的描述。
只是他根本不相信钟离玥居然会这个东西,只能瞠目结舌的看着士兵们像是打夯一样不停的用大刀砍着那个耀眼的光屏。
战娆得意的露出皎洁的笑:“大皇子!你让他们省省力气吧!照这么砍下去,砍刀你都寿终正寝了也砍不破我小相公的禁制!”
“噗……”璃茉很合时宜的发出了忍俊不住的笑声,战娆慧黠的冲她眨了眨眼睛,两个人相对又是一阵光明正大的讥笑。
钟离玥转回身看了一眼灵寝上的皇帝,微微蹙了蹙眉毛,还真是麻烦!在那小子七日回天之前,他都必须看管好他的肉身。
否则他回到天上接不上在凡间的这段记忆,这轮回之劫岂不是白白历了,到时候评不上仙阶岂不是要怪上了他这个做师傅的!
想到这里他就开始犯愁,他若是不离开这皇宫,恐怕这剩下的六天就一颗也别想消停,可是若是离开,他还真是不想沦落到背尸的地步。
最后看着那具沉睡般的尸体,无奈的摇了摇头,重新做回了椅子上,双目一闭,一副打算闭目养神的姿态。
只是在完全进入养神状态之前淡淡的交代了一句
“小七,你和璃茉先回战府去看看,估计他们那边也乱的很,府里女眷多,你们两个回去搭把手!
对了!还有,告诉你父亲,反抗!就说这是我的意思!”
以他对战连成的了解,若是今天大皇子的人也如同对待他一般随便按个罪名给战连成,以战连成对大玥的忠诚,虽然会觉得冤枉,但是却断不会反抗。
他虽然无法理解这种程度的忠诚,但是却也十分佩服他,这人在天上的时候就是这么一副性子,没想到即便是重新投胎,却也本色不改。
虽然说死了就死了,反正也可以回到天上,回归仙籍,但是战娆现在的记忆还没有恢复,他可不想到时候看着那小丫头哭的要死要活的!
他可以肯定他的心脏绝对承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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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没有一个人给俺建议的,难道你们都不想看下一本咩?俺蛋蛋的尤桑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