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太晚,两人也没说多久的话,景黛照旧从窗户遁了出去,动作极为流畅,看得绿枝目瞪口呆。
“景姑娘翻窗户的动作好自然,一定是被景将军给训练出来的!”
宋子晚坐在床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双腿夹着被子,笑得贼兮兮的,“下次见面朕一定把你这句话转告给她。”
“皇上!”绿枝重新坐回矮凳上,撇着小嘴,“您还说呢,今天晚宴上您和摄政王高兴了,可把奴婢累坏了。”
她不知跑了多少趟,最过分的是连“嗯”“好”这个话都要专门递一趟。
“辛苦。”
“不辛苦,命苦。”
绿枝回答完后,眼疾手快地挡住她呼过来的手臂,嘿嘿一笑,“皇上,奴婢也训练出来了。”
皇上习惯性揪她右耳朵,呼巴掌却惯用左手。
宋子晚看她傻乎乎的模样,也不跟她计较,抱着被子滚上一圈,开始晚间思考。
他今天为何还没有任何表示?
她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那些只玩暧昧不清不楚的通通都是渣男!
没有经验空有一肚子理论的宋子晚在感情上是个急性子,所以思来想去,患得患失的她第二天上朝顶着双熊猫眼,屡屡向韩暮投去不满的眼神。
韩暮一头雾水,不知道她又把自己绕到哪里去了,只好趁着别的大臣汇报间隙朝她温柔地笑笑。
他不会哄人,好些事情都是从卫天那儿听来的,而卫天是这几日从话本上恶补的。
宋子晚傲娇地没有接收,下朝也不主动召见,却忍不住让人去打探他的去向,结果被告知对方又往军营方向去了。
她不得不暂且收起自己的小情绪,认真思考今日诸臣上奏之事。
上次惩罚了个礼部主事,京中仗势欺人者略有改善;救济粮查出确有层层剥削的贪污之人,已下大狱;大理寺推翻两年前的一件冤假错案,家属尚未得到妥善安排……
“皇上。”
宋子晚正厘清头绪,宏禄碎步到跟前,“薛相在外求见。”
“宣。”
她将奏折合上,双手交叉置于书案边沿,腰背挺直,看着胡子花白的薛潮大步自殿外走来,“老臣参见皇上。”
“免礼,”宋子晚抬手,绿枝立马会意给他搬来凳子,“薛相见朕所为何事?”
“今日老臣接到传信,说南方四郡开渠引流一事已有进展,特意来向皇上回禀。”
他将昨夜收到的信件呈上去,宋子晚快速浏览一遍,心中有了大概,对他满意地点点头,“跟朕预想的相差无几,薛相辛苦了。”
薛潮摇头,“这都是身为臣子应当做的,皇上可比老臣辛苦多了。今日上朝臣见皇上眼眶乌青,可是没休息好?”
“无碍,只是思绪不宁有些失眠罢了。”
“可否说出来让老臣替皇上分忧?”
宋子晚心里讪笑,说不得说不得,面部表情却控制得极好,“小事而已,就不说出来让你跟着忧心了。”
她见薛潮欲言又止,不由得奇道,“薛相对朕还有什么不能直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