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喝茶,叹了口气,起身负手在背后,看着院子里摇曳的枫树,不辨神色。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细雨,打在青瓦上发出绵绵密密的声响,听的人愈发烦躁。
苏文茜亦放下杯子走过去,站在他身侧。
“相爷可是在担心薇惜刚才说的事?”
薛潮摇头,看了她一眼,“不是,景仁远不会舍得把女儿嫁入宫里的,皇上的性子也不会看上景黛。”
他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景仁远和先帝曾有一段生死情谊,先帝待他极好,曾想过提拔他,但景仁远安于现状,不愿往高处走,所以到现在依然是个从四品。
他曾怀疑先帝离世前秘密交代过景仁远一些事情,可这么多年过去,什么异样都没有,他也就逐渐放下猜忌。
现如今皇上私下和景黛见面,这段时间对他的态度又扑朔迷离,实在让他忧心。
经商看账本是苏文茜的强项,政事却一窍不通,此刻听到薛潮这般说,更是一头雾水,愈发迷糊。
“那相爷担心的是什么?”
薛潮眉头近乎拧成一个川字,却在她问出时摇头,不愿解释,反正解释了她也不懂,还会迁出更多问题,“没事,你出去逛街吧。”
苏文茜撇撇嘴,有些使小性子,“相爷从不与我商讨政事,莫非依旧嫌弃我商贾出生?再说我娘家现也有人入朝为官,未必半点不懂。”
“跟你那叫商讨吗?”薛潮正郁闷着,半点面子没留,“那叫普及。”
“……”
苏文茜半个字都无法反驳,只好悻悻地轻哼一声,转移话题,“其实我一直很疑惑,相爷为何不同意薇惜进宫,朝堂上你和摄政王斗得如此厉害,薇惜进去吹吹枕边风也能帮衬着些。”
小皇帝虽然没什么实权,但模样还不错,薇惜背后是整个宰相府,进了后宫必定是皇后,到时候满府繁荣,未必不能压倒摄政王。
“你这就是妇人之见,”薛潮十分不屑,甩了甩被飘进来的雨打湿的宽袖,“这京中儿郎谁都可以,何苦入宫跟别人争风吃醋?”
他说得很在理,但苏文茜不信。
“相爷,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薛潮不满地扭头瞪她一眼,“你想多了。”
雨声越来越大,掩盖住两人轻微的交谈声,薛潮站了会儿,突然唤来管家,“我记得景老夫人近日卧病在床,你去库房选些得体的礼物送去景府,代我问候一句。”
“是。”
未央宫。
宋子晚今日在外溜达了半下午,回到宫里先用了晚膳,沐浴后歪在榻上看书。
“卧……沈清河这想象力可以啊!”
她手里拿着的正事外面千金难求的《王娇娇复仇记Ⅱ》,王娇娇凯旋,和裴昂在京中斡旋的故事。
真刺激。
她一页页往后翻着,看到裴昂府中半夜闹鬼,总是能在躺下的时候听到有东西撞门的声音,打开一看却什么都没发现。
“哐当——”
突然,书中的描写突然映射在现实中,有东西撞在了未央宫正门上,惊得宋子晚翻身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