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有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门边,老皇帝惊恐的看着那个黑影向自己一步一步的走来。
他口中不断呢喃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对不起~我不想这样的!魏恒,你原谅我~”
当黑影走到了老皇帝的面前站定,烛火打在他的脸上,一个比魏恒有几分相似却更年轻的面容,出现在老皇帝的眼前。
“是你?”老皇帝吃力的想要撑起身子。
“陛下,想必你已经知道了你那好爱妃的事了吧。”魏钊没有废话,直奔主题。
老皇帝撑起了身子,仅仅是这起身的动作,却累的他直喘粗气。
“你来找朕,便是为了这事?”
魏钊走向一旁的圆桌旁,撩开衣袍,坐了上去。
“臣只是想知道,为了那个女人,为了您的私心,做了那么多错事,您可后悔?”
“连你也敢质疑朕?!朕所做之事,无愧于天地,当年要不是你父亲功高盖主,与那番邦来往甚密,也不至于会发生那件事,那不是朕的错!”老皇帝气喘吁吁,情绪万分激动。
魏钊冷然一笑,“当年那封信,是陛下指使人放的吧?蔡元休只是一个靶子。!”
老皇帝惊的瞪大了双眼。
见老皇帝如此反应,魏钊心下了然,“您想借臣的手除掉蔡元休,所以臣遵了您的旨意,看,用了你们当年的方法,多么容易!”
老皇帝气的胸口起伏。
“陛下,您从来就没想过,自己的龙体,为什么最近这几个月变化那么大?”魏钊又投下了一个重磅炸弹。
老皇帝一惊:“你对朕做了什么?”
“陛下,前些日子家父给臣托梦,说下面的日子有些无聊,想要我送一些老朋友下去陪他。”魏钊弹了弹袍子上不存在的灰。
“臣的父亲在下面已经孤单很久了,臣不忍父亲太过孤单,今晚陛下就上路吧,大召国陛下不必担心,太子仁心仁德,定会将大召国带入一个盛世。”
老皇帝大怒:“魏钊,你好大的胆子,你想弑君吗?来人啊,快来人!”
老皇帝呼唤着外面的侍卫,但是不出所料,无人应答。
老皇帝的眼里流露出一丝惊恐,但是帝王的尊严,不允许他对着魏钊哭喊求饶。
“朕知你与太子从小长到大,情意深厚,希望你日后可以尽心辅佐太子,不枉我对你的栽培。”老皇帝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放弃了挣扎,整个人也变得平静了起来。
“陛下请放心的去吧,臣定会尽心的去辅佐太子殿下,等陛下薨了之后,臣便会出征伐羌,到时候还请陛下在天之灵保佑我大召国旗开得胜、大胜而归!”
听见魏钊说完,老皇帝脸色灰败,好似失去了全身力量,“去,在正殿的牌匾下,有朕留下的圣旨,去吧!”说完,便一下子平躺在了床下,浑浊的老眼,渐渐的失去了光泽,慢慢的闭上双眼,想起了刚刚的梦境,也许,真是魏恒来接他了!
魏钊看着躺在床上已经一动不动的老皇帝,欺身上前,用手放在了老皇帝的鼻子下,已经没了呼吸。
一代帝星,便这样陨落了!
魏钊打开皇帝的寝宫大门,对着外面喊到:“皇帝-薨!”
太子闻讯,飞快的赶来,后宫众嫔妃也都换了衣服,赶到了寝殿。
杨淑妃不敢置信,想要冲进寝殿,魏钊并未拦着,让她冲了进去。
当她看见已经躺在床上没了生息的老皇帝,双眼瞪得老大,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探了一下老皇帝的鼻息,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当太子看见已经没了气息的老皇帝,眼圈微红,对于这个父王,他其实是心怀怨恨的,但是当这个怨恨的人突然离去,却让他的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
魏钊冲着太子殿下行了一礼,将老皇帝的遗言告知了太子:“殿下,陛下弥留之际,说圣旨藏在了正殿的牌匾上,臣已派人去取了。”
太子看了魏钊一眼,点了点头,只说了一声“好!”
不多时,接到消息的文武百官皆已到齐,跪在寝殿门前,魏钊也转身下来台阶,面目表情的,跟着群臣跪在一起。
安公公拿着圣旨,从远处缓缓走来,脸上的悲伤遮也遮不住。
等走到众人面前,看了一眼跪着的众人,慢慢的打开圣旨:“老奴最后一次为陛下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已知大限将近,命不久矣,故立此遗诏,太子人品珍贵、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待朕登极,继皇帝位,另,杨淑妃深得帝心,朕不忍与其分离,命杨淑妃陪葬,用钦未命,昭告天下,咸使闻之。”
跪在地上的杨淑妃,听见诏书之后,脸色瞬间变得灰白难看,她用青春,陪了老皇帝半辈子,最后竟然让她陪葬!
其他妃子嫉妒杨淑妃一直独宠,见到这种情况,纷纷露出既悲伤有羡慕的表情。
“姐姐真是得盛宠,即使陛下已经仙逝,想到的也是只有姐姐,让妹妹们真是羡慕又嫉妒啊。”陈贵妃用手帕擦着眼角的泪水,哽咽的说到。
其他妃子也纷纷附和,恨的杨淑妃牙根痒痒,“各位姐妹要是有羡慕的,可以跟本宫一起,本宫相信,如果在下面,陛下看见各位姐妹,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听她这么一说,其他人纷纷闭上了嘴巴。
太子磕头:“儿臣--遵旨!”
周围大臣也纷纷高呼:“臣等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安公公讲手中的圣旨递给了太子:“陛下,老奴怕先皇在下面没有人伺候,老奴这就追着先皇去了,望陛下保重龙体!”语毕,便一头撞在了旁边的柱子上。
太子拿着圣旨站了起来,看着触柱而亡的安公公,轻叹一声,命人将安公公带了下去,好生收拾,好追随父王去。
当丧钟响起,举国悲痛,杨淑妃还未等反应过来,就被侍卫架起,拖回她自己的寝宫,一路上她不停的挣扎:“你们这些大胆的奴才,竟然敢如此对我,陛下尸骨未寒,你们就不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