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术的叱问,让房间里的气氛变得尴尬了起来。
关猛等人心中冷笑不已,这颜术可是远近闻名的大师,并且好友众多。
若是把他给得罪死了,恐怕夜恒要被无数的口水给淹没,最后还要背上不懂装懂的骂名。
虽然这不能真正地伤到夜恒,但也可以让夜恒难受。
这是典型的,我杀不了,但是我可以让你恶心许久。
“大师客气了,我并不是羞辱你。”对于这种一辈子沉浸在技艺中的老者,夜恒也没有其他的想法。
这老者一看便是武道无望,只能把心思放在技艺上的人,若是再把他的技艺给打击了,那等于是灭了他人生的意义了。
关猛冷笑道:“既然不是羞辱,那你为何在颜大师弹琴的时候发笑,你可知道,这种行为,是极端的藐视。”
夜恒冷冷地瞥了关猛一眼,淡淡道:“你懂琴吗?”
“我,略知一二。”关猛道。
夜恒漠然道:“既然你懂琴,难道不知道我为何发笑?”
关猛瞪大眼睛,很是诧异地道:“我懂不懂琴,跟你发笑有什么关系。你休想转移话题,现在是谈论你对颜大师不敬的问题。”
夜恒冷哼一声,淡淡道:“我发笑,自然是听到了开心处。至于我不陶醉?那是因为,这技艺在你们眼中,是高超无比。然而在我眼中。”
“怎么样?”关猛一行人突然间激动起来,他们就等着夜恒放狂言,然后狠狠地打夜恒的脸。
夜恒的目光扫过众多兴奋的脸庞,淡淡道:“在我眼中嘛,因为我跟着颜大师的技艺不相上下,自然不会沉迷,只是欣赏罢了。
只有不如他的人,才会沉迷。
懂吗?”
“你,你竟然扬言自己的琴技可以比肩颜大师。”关猛瞪大眼睛,脸上的笑容非常的灿烂,他终于抓住夜恒的小辫子了,他要因此大做文章。
紧接着,关猛转身对着颜大师拱手拜道:“恭喜颜大师,可以得一知音了。”
颜术的表情略显激动,惊讶地看着夜恒,道:“小兄弟,你的琴技,真的可以……来来来。”
颜术已经迫不及待了,想要拉着夜恒弹奏一曲。
关猛等人的内心更是兴奋无比,他们相信不管夜恒懂不懂琴,但是肯定是不如颜大师的。
现在他把牛吹去了,等会谈不好,就是他丢脸的时刻了。
而到了那时候,关猛等人会狠狠地嘲讽挖苦夜恒。
夜恒低头,看下夏雨夕紧咬着嘴唇,非常担忧。
夜恒对颜术笑道:“那我就献丑了。”
关猛等人瞪大眼睛,有人不可思议地小声道:“他还真的走向颜大师的位置了。”
“颜大师的那把琴,可是存在了将近千年了,价值连城。平日里当成宝贝一般,不让任何人碰,如果他弹地不好,恐怕颜大师要发飙了。
这位大师发起飙来,可是谁的面子都不给啊。”
“呵呵呵,有意思,太有意思了,我们就等看看他如何被颜大师责骂吧。”
“然后,我们就把他传遍整个云州。呵呵呵,天幽门宗主,白衣恶魔吃瘪的新闻,恐怕很多人都会感兴趣。”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非常地幸灾乐祸,就等着看夜恒出丑。
颜大师把稀碎的声音听在耳中,心中也不由地升起了一抹担忧。
自己这古琴,可不要被眼前的这小子给糟蹋了啊。
夜恒走到颜大师所坐的位置,默默地打量了一番古琴,随后淡淡道:“好琴。”
颜术道:“小兄弟也知道这琴的来历?”
夜恒笑道:“不知道来历,但是琴的好坏,非要跟来历挂钩吗?我们弹的是音,又不是弹他的来历。”
“哦。”颜术不置可否地应道。
关猛等人只当夜恒是在装逼,脸上的笑容越发地灿烂了。
现在夜恒装地越爽,露馅的时候就有多狼狈。
关猛朗声笑道:“夏宗主快开始吧,我们已经等不及听您的天籁之音了。”
“不急。”夜恒面向颜术淡淡道,“不知道,我可否看一看其他的琴。”
颜术把目光投向了段芯儿,段芯儿淡淡道:“当然可以,夏宗主这边请。”
段芯儿领着夜恒,进入大厅后方,这里摆放着许多名贵的古琴。
这些古琴材料不一,做工也都非常讲究。
夜恒在古琴面前默默地看着,终于他选了一架黄花梨制作的古琴,道:“就他了,我要用他来弹。”
颜术有些不明所以地道:“小兄弟,老夫那把琴,显然比这把琴更好,为何你要选择他?”
关猛笑道:“夏宗主的琴技非凡,就算是用这琴,也能够弹出天籁之音来。”
夜恒却是神秘地一笑,对颜术道:“稍后,你就会明白。”
夜恒把黄花梨琴放好,闭上眼睛,调动脑海中关于弹琴的记忆。
自己的脑海中,拥有各种大师的技艺,而且他们经过了系统的过滤后,只留下技法,并且众多记忆,都被融为了一体,不分彼此。
夜恒的手指,在琴弦上轻轻拨动着,发出难听的声音。
这是在试音。
颜大师的一张脸下意识地沉了下来,他发现夜恒的手对琴弦非常陌生,一点都不像长期沉浸在琴技中的人。
只是因为对方是客,颜大师强忍着心中的怒气。
一旁的关猛心中已经乐开了花,夜恒即将出丑了,他已经准备好了好几套言论来挖苦夜恒。
夜恒对着段芯儿道:“麻烦给我点一根檀香。”
仪式感还是要有的。
段芯儿绷着脸,给夜恒点燃一支檀香放在古琴边上。
关猛冷笑:“还装模作样。”
夜恒继续用手指拨了几根琴弦,慢慢开始弹奏乐曲,只是这声音显地有些生涩。
而夜恒却闭着眼睛,满脸地陶醉。
就这?还自己把自己陶醉了。
一群人的嘴角扬起,满是嘲笑。
颜术的一张脸都阴沉了下来。
就这样的水平,也敢号称跟自己不相伯仲?
颜术拉着脸,大踏步地离去……
一段乐律过后,原本的生涩,逐渐变地熟练。
这转变的速度,却是飞快……
只是,离颜术的水平,还差地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