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手同脚……陆迟是彻底地定在那里。
他紧张得深呼吸,决定不理。
等陆迟的身影消失在教学楼这边,唐茵终于止不住大笑,清爽笑声让厕所里的那男生愣是不敢出来。
对于他说的二中那事,她估计他在里面听到了什么。
恰好有个男生从教室那边过来,唐茵招招手,“进去看看,里面哪个坑有人。”
男生摸不着头脑,却还是听话地进去。
唐茵抬抬下巴。
不消片刻,男生跑出来,惊慌道:“茵姐,里面就一个猥琐男在那儿转,看见我还用那种眼神看我!”
“哪种?”
“就是那种眼神啊!”
唐茵深吸口气,止住自己想抽人的想法,怪异地看他一眼,“谢了。”
几分钟后,等在外面的男生迟迟听不到动静,又按捺不住好奇心,偷偷地走过去。
还没等他碰上门,唐茵就自然地走了出来。
看起来好像没什么的样子。男生心想。
等唐茵离开,他立刻推门进去,看到歪在那边的猥琐男,细碎的哀嚎声,再看那一张不忍直视的脸。
嘉水一姐,果然不同凡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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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考完的宿舍楼弥漫着尖叫声。
天色已黑,不少人浪完了才回来,慢慢地往教学楼搬书,高三书多,动静大得很。
苏可西甩手,掏出一袋面膜:“二中那群人也就这点出息,你咋没把他按在厕所里,便宜他了,说话怎么那么恶心。”
没想到学校里竟然还有和二中勾搭在一起的人。
“暑假过得太舒心了。”唐茵慢条斯理道,扯开了一袋薯片。
边吃边眯着眼把陆迟的事说给她听。
尤其是他那么大的反应。
私立学校宿舍条件总是会好上那么点,也还算完美,两人同宿舍,前后床。宿舍里每个人都有单独的柜子。
苏可西绷着脸,“你是不是想把我笑死,好继承我的面膜?”
“就你那脸?”
“滚,把我的薯片还给我。”
苏可西一把拽下面膜,大叫一声扑上去。顶着黏兮兮的脸,吧唧一口亲了上去,顺手又将面膜糊了上去。
她抢过薯片,“按照你的说法,我推断他是纯情小狼狗,你撩拨撩拨就成了。”
对于唐茵突然对一个男生这么感兴趣,苏可西还是挺惊奇的。她家姑娘清心寡欲这么十几年,居然一见钟情了。
爱情来得真快啊。
“哎,马上周围又只剩我一个单身狗了。”苏可西感慨。
寝室四个人,俩学霸俩学渣,一个学霸高二就和班上一好学生暧昧来暧昧去,暑假终于好上了,甜甜蜜蜜腻死人。另一个学渣竟然对学弟下黑手,跨级恋爱。
原本还有唐茵和她共患难,现在是孤家寡人了。
苏可西扭头认真地问:“茵茵你是认真的吗?如果只是一时兴趣还是不要撩人了,对方是好学生。”
也许人家只想考上好大学。
唐茵与她对视,“认真。第一眼见到他,我就躁动了。”
再想起今天手下触手可及的身体,她舔舔唇,还真有点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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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阳光明媚,是学校固定举行升旗仪式的日子。
早自习刚下,班里人都勾肩搭背去了操场。
唐茵想着陆迟,还没等她磨蹭到实验班门口,后门的鹿野就冒出来嘿嘿笑:“陆迟被教导主任叫走了。”
她点点头,转而去操场。
嘉水私立是从校门入内几十米分了三道叉,往右是高中部,往左是初中部,中间这条道,通的则是行政楼两栋,中间天桥连接。
从天桥下一直往前奔,经过食堂门口的大广场往左是宿舍楼,往右就是操场。
绿色的铁网围住了操场,如同牢狱里放风的地方。
操场填的都是假草,空旷寂寥,此刻站满了一排排的学生。
阳光从散开的云层间打下来,一束束光线交错,映在橘白相间的校服上,衬得越发明亮。
鲜红的旗帜飘在空中。
“……同学们,金秋十月,丹桂飘香,在这个秋高气爽的季节里,我们迎着初升的太阳,伴随着阵阵花香……高三生活不仅仅是为了自己,还有为了家人……”
年级教导主任拿着话筒,唾沫横飞地手口并用。
操场铁网有个后门,坏了一直没修,那周围又种满了香樟树,一大片的阴影,正好给了她方便。
后门那边是二十班,她一路从队伍最后列慢慢走过去,沿途和认识的妹子们打招呼,路过实验班的时候,往里瞅了好几眼。
陆迟也不在里面,不然以他的个子,肯定是站后面。他要是在,唐茵觉得自己能第一眼看到他。
不知怎么的,她突然想到了那个第一眼的意中人这个词。
队列中,有几个女生在叽叽喳喳地讨论着:“教导主任这演讲稿,是不是用了三年都没改?”
旁边一女生笑,“也不是,最起码把高二改成了高三,还是有进步的。每次我都怀疑,那个话筒里这么多口水还能用吗?”
乐呵了几秒,突然有个女生说:“哎,我还记得唐茵当初那一次演讲呢,可帅了。”
升旗仪式上前三名轮流演讲已经成了模式了。
唐茵高一就占据第一名,理所当然的第一个演讲的就是她,可那唯一一次的演讲她只说了三个字:没话讲。
当时啊,下面的他们都看呆了,教导主任更是哆嗦了半天没话说,最后还是温柔地请她归队。
后来这种演讲就会主动跳过她,直接到第二名和第三名。每周听他们一次演讲,底下的同学们已经快要疯了。
尤其是第三名,一个励志生。他的演讲最为与众不同,关于他是如何从倒数变成全校第三的经历,已经讲了有几十次上下,同级的几乎可以背出来。
就差悬梁刺股凿壁偷光了。
十四班同学都稀稀疏疏地站着,末尾的苏可西朝她招手,“快过来。”
没看到陆迟,唐茵有点失望。
刚到后面站定,广播里就传出了第三名的声音。
第三名上学期期末不久拿到了省演讲比赛的亚军,对于学校小小的演讲那是不在话下。
底下的学生该干啥干啥。
唐茵心情正阴郁着,听到上面冠冕堂皇的演讲,揉揉头发,不耐烦道:“屁。”
苏可西凑过来,“咋了,你放屁了?”
唐茵踢了她一脚,“就他那小身板,走十米都喘,没有拄杖他连山脚都走不上去。”
周围听到她话的忍俊不禁。
苏可西哈哈大笑,“扎心了老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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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讲期间,二十个班级队列中又出现了骚动。
教导主任心生怒气,下来巡视。他中年秃顶,一圈稀疏黑发中间是光秃的圆顶,大家亲切地给他起了个地中海的外号。
他手中文件卷成一筒,一路从1班到13班,严厉的声音不绝于耳,“你的校服呢?校服呢?!站直了,弓着腰,跟个猴儿似的!把校牌摆正!你怎么不把它倒过来呢?!”
很快到了十四班,教导主任从头走到尾,敲打的敲打。
“你们两个——”他最后停在了最后一排的唐茵身上,话堵在嘴里,温柔道:“快把校服穿好。苏可西说你呢,你的校服怎么黑了一块?”
苏可西撇撇嘴,“昨天我跟我爸去挖煤弄的。”
“你怎么不说你去挖金矿?”
“主任,咱们这没金矿啊!”
教导主任是被气走的,周围的人早已见怪不怪。
他回到旗台那边不久,两个人的演讲就结束了,为了不让慷慨激昂的好学生尴尬,掌声稀稀拉拉地起来。
话筒再度回归了教导主任手里,学生们都百无聊赖地看着他,等着宣布结束。
唐茵向隔壁看了一圈,微微垂眸,罕见地情绪不佳。
苏可西忍不住说:“要我说,你就冲过去亲他一口,让他负责。不负责,打到他负责。有句话不是说,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亲没有爱嘛。”
她嘿嘿地笑。
唐茵瞅她,“这么丧心病狂的话你是怎么说的出来的?”
苏可西高冷道:“哦,有本事你咬我啊。”
“对不起,我不□□。”
“滚!”
片刻后,还是苏可西主动凑了过来,“少女,别说本女王不宠幸你,大发慈悲跟你说——你看上面。”
唐茵正百无聊赖地揪着头发,闻言抬头看去。
教导主任的边上正站着陆迟。
这次是穿着校服,橘白相间,十分亮眼,显出略微病态的苍白,配合着颀长偏瘦的身材。细碎的黑发在阳光照射下,精致的一如她昨天见到的那样。
即使同样的校服,陆迟都能穿出一种禁欲的味道。不过站在上面,他肯定会紧张得要死吧。
真是让她口舌生津。一遍又一遍,深中其毒。
唐茵过分的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