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胁谈不上,只是劝告而已,您堂堂郡主之尊,何必跟我这么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小大夫过不去呢。”
盛灼华蓦的笑了。
“你自己也说了,你一个什么都不是的村姑,我为什么跟你过不去的,许大夫心里想必心知肚明吧。”若不是她纠缠齐王殿下,她根本不会将这样一个人放在眼里。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男人。
她懒得多费口舌,干脆就当做听不懂,看向站在后面几步远的章明微,“章小姐,好久不见,不知道夫人的身体可好?”
章明微温婉一笑,上前两步,“许姑娘的医术很高明,高大夫说已经没问题了,再好生休养一段时间就没问题了。”
“那就好,不过心病还须心药医,章小姐还是要好好宽宽夫人的心才是。”
当初她在刘家也住了一个星期,总能听到些闲言碎语的,在结合刘夫人的身体情况,猜也能猜出个七八分了。
说起这个,章明微脸上的表情沉了沉,“我知道了,如果有时间还劳烦许大夫再去给我姑母看看。”
“这是自然。”许之鱼无有不应。
盛灼华在一旁看着,这俩人倒是和谐的很,心下不屑。
以往在京中两人的名声便是旗鼓相当,盛灼华才貌双全,章明微兰质蕙心,不过盛灼华向来看不上章明微,认为她是仗着自家权势才有了如今的名气。
盛灼华家世其实并没有章明微好,她的郡主名头是她自己博来的。
曾有外来使臣来京觐见,盛灼华凭着自身才干,在堂上博了个满堂彩,这才被封为了郡主。
有了这样的实名,她自然看不上徒有虚名的章明微。
“章小姐什么时候竟与一个乡下村姑有了来往。”她嘲讽道。
章明微侧身,大方说道,“我姑母前些日子病重,请了许大夫来看诊。”
虽说外面都传是许大夫研制出了药方,拯救了岭南百姓,可盛灼华却还是不怎么相信,章家姑母的事情说不得是瞎猫碰了死耗子。
“那你可得小心些,别被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把章家姑母给治坏了。”
这话一出,章明微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更难看了些,“我姑母身体好得很,就不劳烦灼华郡主操心了,而且许大夫的医术也很好。”
盛灼华也就是随口一提,章明微信不信的她无所谓,能让她堵心最好,“就当她医术好吧,我要进去了,不知道章小姐要一起吗?”
“我就不去了,郡主请便。”章明微本来是想要来找瑾川哥哥的,可正好撞见了盛灼华,她一点也不想跟这个女人一起,表面看着和和气气的,实际上一肚子坏水,在京里的时候就被她明里暗里的坑过好几次了。
盛灼华见状,轻笑一声,转身往宅子里走去。
谁知才刚迈开步子,门都还没进,就被门口的侍卫拦了下来,眼瞅着两把明晃晃的刀横在眼前,盛灼华再淡然的面容也维持不住了。
章明微走到许之鱼身边,低声道,“我就不信盛灼华能进去。”
“这女人在京里的时候就不停地找机会偶遇瑾川哥哥,没有一次得到好脸的。”
“也不知道这女人哪来的厚脸皮。”
许之鱼诧异的看她一眼,之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话痨,先前在刘府的时候分明是一个大气典雅的大家闺秀,今天这是...
她又看了看盛灼华,又收回视线,她懂了,这俩人不对付。
许之鱼了然的点点头,“那章小姐要进去吗?”
她对章明微的感觉不错,若是她也想进去倒是可以帮她一把。
这时候她竟是忘了眼前这人也是她的情敌之一了。
章明微闻言,连忙点头就要应下来,街道一侧却有一队人马朝这边走来,打头的人骑着高头大马,率先来到了宅子门口,然后绕过她们走到了前面那栋宅子前。
许之鱼听到那人问门口的人,“许大夫是否在里面,京里来了封赏,请许大夫速速出来接旨。”
章明微长着的嘴久久闭不上,京里来的赏赐?
许大夫居然这么厉害,都已经引起京中的注意了?
街头的车架越来越近,很快,在旁边的宅子停了下来,里面一个穿着深蓝色太监服,面白无须的男子走了出来。
章明微认得这个人。
他是当今陛下身边最得力的福公公的小徒弟。
来的人居然是他。
福公公是陛下心腹之人,福公公的徒弟自然也深得陛下信任,只是因为资历尚浅,再加上是福公公带出来的,不然完全可以和福公公一较高下了。
“你...你好厉害。”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许之鱼有些懵,可也知道不能让人家在门口等太久,她抬脚就往那边走去。
“我就是许之鱼许大夫,你们找我吗?”
先头问话那人从马上翻身下来,打量了许之鱼一番,这才往后退了一步,路公公上前来,展开手中明晃晃的布帛,清了清嗓子,朗声念道。
“陛下得知许大夫为岭南瘟疫之事煞费苦心,特派奴来传旨。”
许之鱼懵圈的被旁边的人扯着跪了下来,听着面前的公公念起了圣旨。
“...许家女许之鱼蕙质兰心,心系百姓,特赐封为永宁县主,黄金五千两,布帛二十匹...”
“钦此!”
不久前盛灼华才嘲笑她是个不三不四的乡下村姑,转头她就被今上封为了县主,虽
比不上郡主品阶高,可她一个普通百姓能走到这步,就已经是让人吓到了眼珠子了。
隔壁宅院书房,明瑾川听到下面人的禀报,勾了勾唇角,恰好景恒也听到消息赶了过来,两人径直往府外走去。
因为盛灼华和章明微都在场,见圣旨如见圣上,两人自然也跪了下来。
章明微倒是没什么,心中惊喜比震惊更多些,可盛灼华只感觉脸上仿佛被人打了一巴掌一般,火辣辣的疼。
她前脚才讥讽了许之鱼,结果后脚京里就来了封赏。
简直是把她的脸放地上摩擦。
可陛下旨意她又不可质疑,只能把满肚子的愤懑都堆到了许之鱼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