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宗华并没有立刻回答凌水韵的问题，而是反问道：“凌师侄又为何会在这个地方？”
“弟子离开藏经阁之前没发现厉长老，所以就来找厉长老。”凌水韵给出一个简单的答复。
“……”
厉宗华沉『吟』着，又问道：“凌师侄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凌水韵如实回答。
厉宗华暗暗松了口气，这才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先去藏经阁。”
“好。”凌水韵没什么意见。
实际上在她看来，宗门藏经阁也不是说话的地方。
好在已经入夜，正常来说不会有弟子大晚上跑去宗门藏经阁参阅经书，没人的话，要在藏经阁说一些比较隐秘的话倒也不是不行。
至于厉宗华会不会耍什么花招，会不会弄什么把戏，她倒是没太在意，凭她目前的实力，再加上江鸿暗中相助，厉宗华耍不了什么花招，而如今厉宗华心里没鬼，也不会耍什么花招。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都没有说话，直到回到宗门藏经阁，各自找地方坐下。
凌水韵还是没有说些什么，只是看向厉宗华，等着厉宗华的解释。
厉宗华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先一步开口：“凌师侄，今晚的事情，能否不向宗门汇报？”
“厉长老指的是什么事？”凌水韵明知故问。
“擅离职守的事情。”厉宗华倒也没有遮遮掩掩。
“只是擅离职守吗？”
凌水韵微微皱眉，毕竟她知道厉宗华跑去偷看蒋天一和黑袍人的交谈，对她来说，擅离职守并不是什么大事。
如果只是擅离职守，她也不必特意跑去问厉宗华，因为她真正想知道的是厉宗华擅离职守的原因，为什么会发现蒋天一和那个黑袍人的事情。
厉宗华倒是很会装糊涂，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反问道：“还有别的事情吗？”
“厉长老擅离职守也就算了，还出现在刚才的那个地方，难道不需要解释一下吗？”凌水韵的语气变得有些咄咄『逼』人。
“这个嘛……”厉宗华顿时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
凌水韵当即又说道，“厉长老刚才说那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要回藏经阁说话，难道就只是想让我帮你隐瞒擅离职守的事情？”
“对。”厉宗华连连点头。
凌水韵顿时有些无奈，只好说道：“就算想让我帮忙隐瞒，厉长老好歹得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吧？”
“这……”厉宗华还是非常犹豫。
凌水韵干脆也不再说什么了，就只是盯着厉宗华，等着厉宗华的交代。
好一会儿，才听厉宗华叹息一声，解释道：“凌师侄你应该知道的，宗门藏经阁是个非常无聊的地方，白天有宗门弟子前来也就罢了，晚上明明一个人都没有，我还得镇守在藏经阁，真的没什么意思。”
“正因为这样，我经常会在晚上偷偷溜出去走一走，今天是忘了你还没离开藏经阁，不然我会等你离开了再出去的。”
“至于你说的为何会出现在刚才那个地方……只能说纯粹是意外，走着走着自然而然地就走到那个地方了。”
“本身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门规摆在那里，再者，如今宗主他们都在忙着前线战事，而关于长老的处置必须由宗主做决定，凌师侄也不希望为了一点小事而特意搅扰宗主吧？所以今夜之事，还请凌师侄帮忙保密。”
说得跟真的一样，但是凌水韵知道，厉宗华没有说实话。
为什么不肯说实话？担心她和蒋天一一样，也是天魔宗的人？
蒋天一是天魔宗的人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了，而如果她凌水韵也是天魔宗的人，厉宗华再说出实话，说发现了蒋天一这么个卧底，那么只要她将事情告诉蒋天一，厉宗华就相当于白忙活一场，这样的话确实有点不适合。
然而要是厉宗华不肯说实话，那她找上厉宗华询问蒋天一的事情，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看来还得你主动出击才行。”江鸿忍不住说了一句。
“嗯。”
凌水韵微微思索着，很快便说道：“厉长老，我就实话实说了吧，蒋天一和那个黑袍人见面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
“啊……”
厉宗华竟有些沉不住气，忍不住惊呼一声，“凌师侄，你之前不是说刚到那个地方么？”
“确实是刚到，但是不代表我不知道蒋长老的事情。”
凌水韵点了点头，又说道：“我只想知道，厉长老是怎么发现蒋长老有问题的？厉长老与我不同，我毕竟在外面行动的时间比较多，有的是机会发现蒋长老的问题，但是厉长老一直都待在宗门藏经阁，用神识发现又不可能，所以……还请厉长老不吝告知。”
“这……”
厉宗华忍不住多看了凌水韵一眼，好一会儿才叹息一声，“其实我之前说的都是真的，我确实是好几次晚上溜出去，到云剑宗各处打转，打不过这次撞破蒋长老的事情是个意外，因为宗门长老除了我以外，很少大晚上出去溜达。”
“意外发现的？”凌水韵有些不敢相信。
“真的是意外发现。”厉宗华郑重其事地点头确认。
凌水韵抬起头，与厉宗华对视，实在是看不出厉宗华有没有说谎，因此只能暂时当是那么一回事。
想了想，她又问道：“蒋长老的事情，厉长老准备作何处置？”
“不知道。”厉宗华微微摇头，很是苦恼的样子，“当初我和蒋长老还是差不多同一批进入宗门的，如今发现蒋长老与天魔宗有勾结，很可能是天魔宗的人，让我如何能够相信？”
“那您就忍心眼睁睁看着蒋长老向宗门的其他长老下毒手？”凌水韵眼神顿时变得有些古怪。
“当然不忍心！”厉宗华连忙否认，“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真的！”
凌水韵深吸一口气，也懒得再和厉宗华说什么了，起身便道：“厉长老，我先回去了，你慢慢考虑吧，不管你会不会做些什么，反正我是不会袖手旁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