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常说,只要心中抱有绝对的善意,其实是生是死都没关系!是人如何,是鬼又如何,那个时候我们所有人的脑子依旧迷糊,明明已经过了将近上百年,可在我们眼里,却觉得像是只过了一年半载那般!”
“长久以来,我们并不觉得出了什么问题,感觉一切都是理所应当。反正前尘旧事早已忘却,自然没有任何牵挂,而当时唯一有牵绊的,那应该就是一起生活的彼此了!”
“原本我们以为,以后的日子或许我们可以长久的这么安稳过下去,可谁知,意外往往总是突如其来。”
他说到这里,面色开始变得阴沉,双眼盯着前方,似乎透过那里看到了当年发生的一切。
根据秦丰的描述,当年他们把这里打造的和大同社会如出一辙的时候,那个帮助他们的人忽然一夜之间消失了。
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不见的,也没有人看到他的离开。
就像是忽然蒸发了一般,所有人找了他三天三夜,几乎没有合眼,这其中还有众多动物的帮助。
而这里生存的动物由来,也是有说法的,是他们按照那术士的要求,用自己的力量创造了一个全新的世界,这里的动物彼此之间都是朋友,不允许打猎伤害。
大家都是自给自足,动物甚至都变成了食草,就连狐狸,狼群等等在现世中吃肉的,在这里纷纷啃起了树皮,嚼着树根,甚至吃起了普通的五谷杂粮。
然而那人真的忽然就消失了,完全没有了一点踪迹,就连线索也一点没留下,他们找了许久,压根没有任何结果。
众人虽然有些惋惜,但是生活还得继续,于是在伤怀过后,他们越发的把所有的精力投入到建设这一方天地中去了。
变故是发生在一个十分普通的早晨,那天秦丰身体不大舒服,因此一直待在家中。
他只记得自己好像是发烧了,一连烧了好几天,几乎不省人事,所以外面发生的一切他根本不知道,只依稀的记得,睡梦中有人不停的在惨叫。
刀枪击打的声音不绝于耳,秦丰很想醒过来,可是身体却完全不受控制,只听外面的人接连死去,而自己躺在床上毫无办法。
“既然你现如今要这样,为何当初不直接干脆,直接把我们全部灭了,非得教会我们生活,却又在我们最快乐的时候,痛下杀手,与其这样,我宁愿永远不曾认识过你!”那声音是秦丰十分熟悉的,是他在军营里面最好的朋友。
而他话音刚落,就听见尖刀捅入身体的声音,鲜血从伤口处喷涌而出,染红了窗户上面的纸张。
而那人,面无表情的踏过尸体,随后朝着前方走去。
病痛中的秦丰无法起身,但是他却在对方离去的时候,清清楚楚的透过窗户破损的地方,认出了那人。
那张带着痣的侧脸沾了鲜血,透过窗户看过去,就像是修罗降世,直到如今都让秦丰记忆犹新。
待到秦丰恢复的时候,外面早已是尸横遍野。
他看着自己的好友,一个一个的倒在地上,伤口流出来的不是鲜红的血液,而是黑色的雾气,那些气流带着巨大的怨念,但凡秦丰一靠近,那些怨念就会直击他的脑子,让他头疼不已,让他发疯发狂。
秦丰由于身体虚弱,经受不了这么多的怨念,被影响的失控发了疯。
这期间他自己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只记得醒来的时候,身边同袍的尸体全都不见了,而原本创建出来的家园,也早被毁于一旦。
心灰意冷的秦丰原本打算找个地方,自我了断算了,身边的人如今没有一个人活着,他自己活着也觉得没什么意思。
可是造化弄人,那些死去的同袍冥冥之中似乎在守护着秦丰,因为每一次他寻死的时候,总有一股黑气救助,因此秦丰自我了断的计划从来都没有成功过。
或许是担心秦丰太过孤单,那些黑气居然又按照从前的样子,又给他创造出了一个生存之地,一切都和从前一样,只是如今只剩下秦丰一人了。
那时秦丰并没有想到,那些死去的同胞怨气会越来越严重。
起初他们之间还可以和平共处,只是秦丰看不到他们罢了,甚至他们还会出手帮忙,可是后来,他们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像是故意躲着秦丰。
秦丰觉得奇怪,试图寻找,可是这漫山遍野,一眼根本望不到头,单单靠秦丰自己,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找完,因此他寻求了动物们的帮助。
终于三天后,他在一处山洞里面找到了他的同伴们。
只是现在的他们,似乎已经不能正常的操控自己了,自从他们的灵体消失之后,一直都是以一团黑雾的模样显示在秦丰面前。
可是现在的他们,没有了那团黑气的笼罩,显现出了原本的样子。
秦丰看到的那一刹那,整个人愣在了原地,因为他实在无法形容此时此刻他看到的情形,那些昔日并肩作战的好友,此时所有身躯扭曲在一起。
硕大的山洞顶上,爬着的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他的同胞,只是他们此时并不是苏醒的状态,而是贴在墙壁上面,秦丰看着所有人都闭着眼睛,似乎正在休息。
而此时他们的身体状态,也是及其扭曲交缠在一起的姿态,手指像是吸盘一般,挂在岩壁之上,以此来支撑整个身体不掉落。
秦丰看到的时候,心底的震惊是巨大的,他实在无法相信,他的好朋友们会变成这个样子,他甚至觉得那些东西,根本就不是他从前认识的人。
他此时只是站在山洞门口,没有敢往前走,胸口由于呼吸急促,不断的起伏,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临近洞口的一人猛地睁开了眼睛,他的双眼血红,瞳孔早已消失,整个眼球都蔓延着一种难以形容的红,看起来十分瘆人。
秦丰被对方忽然的睁眼吓了一跳,他下意识的后退,忽然脚底不小心就踩断了一根树枝,那枝桠断裂发出一声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