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相手中捏着一根草蚂蚱,正若有所思的看着屋内。
“哟,小白你手中这是什么?看着挺不错,要不给我看看?”判老并不想回答,只好将话头转向其他地方。
白无相闻言,并不顺着对方的话往下说,只是将手中的东西收在袖中,而后看向判老道:“休想转移话题,刚刚老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们呢!”
判老见左右躲不过去,只好躺在椅子上装死。
白无相见状,刚想上前将人摇起来,却不料沈泽从屋子里走了出来,随后只见对方微笑着说道:“你就别为难判老了,方才他只是听说顾渊将焚天收服了,有些激动!”
“什么!!!”白无相整个人一瞬间处于兴奋的状态,而后双眼放光的看向沈泽的身后。
黑无常见状,面色也有些激动,只是他擅长隐忍,看起来倒有些波澜不惊。
“别白费力气了,我方才就想看看,只可惜顾渊那小子,油盐不进!”判老吹着胡子,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
白无相闻言,也缩了缩脖子,随后他朝着黑无常看了过去,只见对方面色云淡风轻,于是只好叹息着说道:“哎!算了,既然他不给看,那就不看好了!反正也就是个大虫子而已,没什么好稀奇的!”
而他话音刚落,忽然只觉得一阵狂风自地下而起,像是要把人扶摇直上九万里一般,沈泽见状无奈的摸了摸额头。
判老整个人带着躺椅,被席卷到了半空,只听他的声音越来越远吗,黑无常则用勾魂索拉住白无相,而他稳稳的定在原地。
“哎!快让那老家伙别闹了,再这样下去,我这师门恐怕是要真的没了!”沈泽头也不回的说道。
而后他话音刚落,只见面前摇摇欲坠的木门被狂风席卷着远去。
沈泽终究是扶额叹息了起来。
顾渊坐在里间,此时也正和焚天对峙,老龙虽然年纪颇大,但是脾气却像是个炮仗,一点就炸。
“主上,老朽虽然年纪大了,但是好坏还是分得清的,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黄口小儿,张口就说我是虫子?我可受不了这样的委屈!不行我得把他送去北海喂鱼!”焚天一面说着,一面气鼓鼓的在顾渊的结界中撞击。
顾渊闻言,只觉得有些无奈,于是开口道:“他们平日里散漫惯了,况且你脾气也发了,就别胡闹了,判老年纪可比你还大,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真的要罚你!”
焚天闻言,咂了咂嘴巴,鼻孔里不断的喘着粗气,似乎十分不满,但是看着顾渊的样子,又缩了缩脖子。而后继续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放了他们吧!”
这话刚说完,只听判老的声音又从远方传了回来,而后先前那阵狂风把人从远处又带回了原地。
狂风过后,院子里一切和之前一样,似乎方才只是出了幻觉。
沈泽见状松了一口气,所幸一下午的辛苦没有白费,要不然又得从头收拾一遍,这真的是要了人命了。
而这时,尺郭笑呵呵的端着饭菜从厨房里出来。
“来了!开饭啦!”
这一声吆喝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据说这尺郭生前是个极其厉害的厨子,沈泽也只是在志怪小说中听过。
可是现在,那满屋子里的飘香,沈泽忽然觉得喉头窜动,胃里直闹腾。
这还是沈泽头一次和这些人一起吃饭,从前他一直以为他们这些鬼是不需要食物的,只需要香火和蜡烛,而现在看来还是自己太过狭隘。
沈泽正这么想着,忽然手里就被人塞了一碗饭,那双手白皙修长,此时正捏着筷子。
“这些都是尺郭的拿手菜,味道还不错,你快尝尝?”顾渊微笑着给沈泽介绍,脸色看起来很愉悦。
此时的沈泽有些受宠若惊,毕竟在他看来,现在这个情节实在太过诡异,因为除了顾渊之外,剩下的人也都在注视着沈泽。
这种被一群鬼盯着吃饭的感觉,实在太过奇怪,沈泽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们都这么看着我干嘛?难道你们不饿吗?”沈泽下意识开口询问道。
白无相闻言,用手里的筷子戳了戳面前的饭,随后懒散道:“哎...别提了,这么多年来,这饭菜我们是看得吃不得!”
沈泽闻言,只觉得奇怪,于是继续追问道:“怎么说?”
“就是虽然这些我们闻着很香,但是吃起来却是完全没有味道,我们鬼啊...是享受不了这种热菜热饭的!”白无相面色似乎带着几分遗憾。
沈泽听闻这话,看了看面前的饭菜,虽然香味依旧,但是心里也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随即气氛开始有些奇怪,而就在这时沈泽余光处忽然看到了院子里摆放着的一众祭祀用品。
“既然你们吃不到,那我烧给你们?”沈泽讪讪道。
却不料其他人听到这话的时候,面色都十分奇怪,而后顾渊出声道:“这也是没用的,祭祀这种东西,只有至亲之人祭祀的才有用!”
“而且,不是什么东西都是烧了才有用,比如饭食这种东西,须得诚心祭祀三天之后,往生之人才可以接收到!有些地方的人,祭祀是上供,但有些地方的风俗又是泼出去!各地不一样.....”
顾渊话音刚落,随后白无相继续道:“这些其实对于我们都是没有用的,以前我们还有香火供奉,而现如今...”
白无相说着话,面色开始沉重。时间久了,沈泽到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虽然面前的人和自己长相一模一样,但是仔细看去又觉得很不像,具体的沈泽说不上来,只是一种直觉。
那水幕上面的人,看起来像是背负了很多东西,虽然在笑,但是沈泽可以感觉到他并不是真的在笑。
沈泽就这样被困在自己的意识之中,丝毫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
而此时的外界,真正的穆远被困在阵法之中,沈泽站在距离他不到半米的地方,看着和方才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