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太医脸上有些挂不住,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是化成了一声叹息,拍着老余的肩膀道:“你我相交多年,鄂北军的情况你也不是不清楚,我这实在是没办法才来找你。”
老余翻了个白眼,“你这话都说过好几次了,我也跟你交个底,鄂北的景仁堂再被你这么搞下去,我们东家都不打算在这开店了。”
景仁堂的老板可不是老余,而是华州景家。
胡太医这几年在景仁堂赊欠的药材,几乎都是老余扛下来的,景家看在胡太医的名声上没有过多的为难。
但上次他们少东家已经说了,以后不能再给鄂北军赊欠药材,否则就关掉这家店。
“此话当真?”胡太医愕然问道。
景仁堂是大晋最大的药材商,他们不但有自己的种植园,还四处收购珍稀药材,就连关外和骏族那边都会去,可以说景仁堂的药材是最齐全的。
“咱俩的交情,我还能骗你不成?”老余软了语气,“老胡啊,我没本事,真的帮不了你了。”
鄂北军的难处他怎么会不知道?可他也是给人家做事的,做不得主,实在是扛不住了。
胡太医沉默了。
他怎么都没料到,景仁堂这条后路说没就没了。
难道就眼睁睁看着鄂北军的男儿因为缺医少药而死吗?
活了这么多年,胡太医很清楚,这世上最让人无力的,不是谁的医术不行,而是明知道该用什么药,却无药可用。
“余掌柜,冒昧问问,景仁堂可有常见药的药材种?”沈清浅忽然开口。
老余闻言望过来,这才发现,胡太医身后还跟着个姑娘,他看向胡太医问,“这姑娘是你新收的徒弟?”
“什么徒弟?我可教不了她,”胡太医收敛情绪,介绍道:“这是沈太傅的孙女,沈六姑娘。”
老余讶然的看着沈清浅,“沈太傅的孙女也学医了?”
“余掌柜您误会了,”沈清浅摇头,“我算不得正经学医的,都是从前在祖父的书房看过些医书,还得多跟胡太医学习才是。”
老余不置可否,能让胡太医说出“教不了她”的人可不多,“六姑娘方才问药材种是为何?”
“我从前看过些药材种植炮制的书,记得些东西,如今鄂北军危难当头,药材必不可少,若景仁堂无法再赊欠药材,我便想着咱们自己来种。”
沈清浅的话刚落下,就发现胡太医和老余看她的眼神都不对了。
“六姑娘,我不是泼你凉水啊,你这自己种药材,那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啊!”老余没忍住,这话脱口而出。
胡太医也摇摇头道:“本以为你有几分真本事,可惜了,阅历太浅,看来的确还得多学着些。”
沈清浅不以为意的笑笑,“如果我说,我有办法让药材快速长成呢?”
胡太医和老余闻言都是一愣。
“怎么快速长成?”老余忙不迭的问。
沈清浅摇头,只道:“若是景仁堂能提供药材种,我这里培育药材的法子可以送给你们。”
《万界医典》中记载了许多可以快速培育药材的法子,虽然比不得加速肥料来得快,但却比如今的长成时间加快了最少三分之一。
“此话当真?”老余眼睛都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