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长青一进福宁殿就见好几个太医围在床前,床上的萧墨昏迷不醒,床下的顾贵妃拿着小手帕捂着脸低低地啜泣着,究竟掉没掉眼泪那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顾贵妃是真的伤心,她还没儿子呢,这萧墨三天两头的昏迷,若真一下嗝屁了,他们顾家还拿什么跟傅家抢?
也不怪后宫这些女人们个个都盼生儿子,男权社会下的女人从小就被洗脑,女人一生最幸福的事就是嫁一个好男人,然后生他十个八个宝贝儿子,给老x家传宗接代,这就是封建男权社会下女人们一生需要完全的使命。
当然后宫里的女人们生儿子可不是为了给老x家传宗接代,她们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娘家。
傅家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傅将军将委托人送进宫的想法非常简单,就是为了让自己的女儿成为皇后生下太子,让傅家成为皇帝的外家,阻止羽翼丰满的皇帝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以好延绵傅家百年富贵。
顾家也是这么个打算,不然顾丞相当初也不会将他年仅十四岁的孙女送到宫里来了。
屋里的人听到太监通传的声音,齐齐转身朝卢长青跪了下来,顾贵妃只是微微屈膝意思了一下,然后又坐回床边开始用帕子抹着眼睛。
“太医都来了半晌了,姐姐这才过来,当真是一点也不关心陛下啊。”
妹妹,十七八岁的年纪说话就这般阴阳怪气?
“妹妹倒是来得早,这一大早就得到消息第一个跑过来,看来我生病的这两日妹妹处理六宫事宜时很用心啊。”
卢长青这话的意思是,你丫趁着这次协助打理六宫事宜的机会没少往宫里安插人手吧。
“姐姐说的这是什么话,既然陛下让妹妹协助姐姐,那这就是妹妹分内之事,妹妹定当竭尽全力才是。”
顾贵妃的意思是,机会是萧墨给的,你不服也只能憋着。
憋着?有人撑腰,卢长青可不会憋着,一个活了几百岁的老妖怪还斗不过一个黄毛丫头?等会就让你知道姑奶奶的厉害。
卢长青看了一眼屋里的三个太医,刘太医是傅家的人,张太医是顾家的人,至于何太医,明面上哪边都不站,但实际上却是萧墨的人。
“三位太医,可有看出陛下这是什么情况吗?”
三位太医互相看了一眼,他们能说是老毛病吗?
这半年来皇帝总是莫名其妙的昏迷,若不是还能摸到微弱的脉搏和心跳,就皇帝那安详的睡颜说是死了都有人信。且皇帝这病也有些奇怪,有时候小半天就能醒,而有些时候要好几天才能醒来,醒过来之后本人还完全不记得睡梦之中的事。
完全就找不出病因,让他们这些太医怎么治?翻来翻去都是那句“可能是劳累过度所致,需要多休息。”
真的劳累吗?朝廷上下谁不知道当今圣上这个皇帝做的有多轻松,他的两位好臣子傅大将军和顾丞相直接帮他把朝中大小事务一手包办了,根本用不着他这个皇帝操心,他只需要在后宫好好保养身体完成生儿子的绩效考核就行了。
卢长青知道问这些太医也是白问,她不过是装装样子,萧墨的情况属于灵异事件,太医是肯定束手无策的。
卢长青坐到床头伸手摸了摸萧墨的额头,身体还真是温热的,这就是主角的待遇,换一般人灵魂出窍这会人早没了。
卢长青看向一直站在旁边恭敬候立着的何复光,问道:“昨晚陛下可有去过其他妃嫔的宫中?”
何复光躬身回话道:“不曾,陛下昨晚一直睡在福宁殿。”
卢长青似笑非笑地瞥了何复光一眼,看得何复光心里有些发慌,莫不是皇后娘娘发现了什么?
就在何复光心里打鼓的时候,卢长青一把扯开萧墨的衣服,露出他洁白的胸膛,腹肌是没有的,但胸肌还不小,鼓鼓的,衬的胸前两个点像枸杞般娇小玲珑。
卢长青歪着头,冷漠脸看着萧墨的两个小咪咪,昨晚那么激烈的战况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在身上留下。
何复光被卢长青的动作吓得当场差点跳了起来。
皇后知道了!一定是知道了!不然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疯狂的举动!
“你……你……”顾贵妃被卢长青的动作吓了一跳,反应过来起身想要推开卢长青,“你这是做什么?陛下都这样了,你还要折腾他?”
卢长青一把推开顾贵妃,“我做什么,你等会就知道了。”
何复光想要尖叫,天啦,皇帝陛下求求你啊,赶紧醒过来吧!
卢长青将萧墨上身的衣服全挎了,露出了他荷尔蒙爆棚的腋窝,以及肩膀上那枚再不被发现就快要消失的牙印。
“来人,去把起居郎给我叫来!”
顾贵妃方才被卢长青推的一屁股坐在床上,见卢长青在这旁若无人地发号施令,一点面子也不给她,气鼓鼓地道:“皇后,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卢长青指着萧墨肩膀上那枚牙印道:“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那是什么东西!”
顾贵妃凑近一看,撇了撇嘴,“不就一牙印吗?”
等等!小贱人居然敢在皇帝身上留牙印!
“张太医,你给我看看那牙印是什么时候留下的,我顾宜芳倒要看看是哪个小……人敢对陛下下此毒手!”
皇后和贵妃一左一右坐在陛下的床头和床尾,何复光吓得双股战战,心中把天外诸神都求了一个遍,就希望皇帝陛下能马上醒过来,不然他的小命今天怕是保不住了。
张太医看了一下牙印,牙印比较浅,齿印也比较小,应该是个女人或者年龄不大的孩子咬上去的,至于是什么时候咬的,光凭肉眼看他还真看不出来,有可能是昨天咬的,也有可能是前几天咬的现在快好了,这两种情况都是有可能。
但看老板的女儿一副要找人算账的架势,而且皇后也发难了,这牙印即便是去年咬的,那也必须是这两天刚咬的。
“回禀贵妃娘娘,臣刚才仔细察看过了,陛下肩上的齿痕应该是近日造成的。”
卢长青斜了张太医一眼,“不知道张太医口中的近日是昨日还是前日啊?”
张太医:……
张太医简直坐蜡,这看似是道选择题,但它其实是道送命题。
“应该是昨日。”
见这人还算上道,卢长青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看向汗如雨下的何复光,关心道:“何公公这是怎么了?怎么满头大汗呀,这屋里很热吗?”
何复光膝下一软,差点跪在了地上,“没……没没,多谢娘娘关心。”
卢长青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何复光捏着袖子悄悄擦了擦额头的汗,诡异的气氛在殿内蔓延,众人各怀心事等着宫人将起居郎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