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梅一直把张光喜留在自己的身边,张光喜哪怕嫁了人生了孩子也仍然伺候着林若梅,不仅如此最后还成了林若梅女儿的奶娘。
在林若梅女儿三岁的时候,她那个喝花酒喝到中风的上门女婿终于死了。
说来很可笑,林若梅的丈夫喜欢在外喝花酒是因为俩人成亲后,他发现林若梅不是完璧之身,所以他为了报复,开始睡外边的女人。
然后林若梅就让她男人中风了。
卢长青打一开始就知道林若梅并不像林宗浦眼中那样天真,如果真天真,她为何不选择让卢长青穿越到她父亲死之前?
卢长青说到这里时,系统也很不解,连忙追问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自己的人生当然还得自己能做主才更自在啊。
卢长青关了视频,把属性点一分,就进入了她那个摇摇欲坠的世界。
她现在最紧张的就是这个位面,比紧张她的任务完成度还紧张。
这一次卢长青降落地点是在大海上,脚下是黑黢黢的海水,头顶是乌蒙蒙的天空,海里波涛汹涌,头顶倾盆大雨。
卢长青选择了一个方向一直飞,海面上漂浮着许多奇形怪状的尸体,这次连苍蝇都见不着了。
在空中飞了好一会,终于看到了一块陆地,黄色的沙滩还能零星看到一些动物的骸骨,不远处的城市高楼早已坍塌,断壁残垣中爬满了藤蔓。
跟上次进入的时间比起来,现在更像末世了。
卢长青顺着海岸线一直飞,这个位面仍然还被怪物统治着,卢长青找了一周多的时间,一个人类也没有见着。
位面衍化的速度太慢了,卢长青还是留了下来继续帮忙杀怪,一直到系统提醒她该做任务了,这才回到了系统空间。
卢长青刚穿过来的时候便听到黑夜中有老人压抑的咳嗽声,时断时续的,就响在耳边。
屋里黑黢黢的一片,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得见窗户的位置。
确认环境安全,卢长青让系统发来了剧情。
委托人叫隆柳,家住灵芝桥村,别看这村名看起来很贵的样子,其实这是一个封建愚昧还十分贫困的山区。
有多愚昧呢?这里的年轻媳妇多半都是买来的。
委托人并非本村人,她是她奶奶去县城里卖兔子时在路上捡到的。
那个时候委托人还不到一岁,被家人遗弃在路边的玉米地里,隆婆婆走路回家的时候听到地里有小孩子的哭声。
隆婆婆抱着孩子在附近村子问了一圈都说不是自家的孩子,于是隆婆婆便将委托人抱回了家里。
在这个经济十分落后的贫困山区里,扔女婴或者是小女孩是一件不算特别罕见的事,而收养无亲无故的小女孩确实很稀奇的事。
隆婆婆家里条件并不好,她年轻那会是从其他村嫁过来的,娘家那边兄弟姐妹多,她又是中间的那个,爹不疼娘不爱的,以为嫁了人日子就能稍微好过了,至少能吃饱饭了,结果嫁的那个男人也是个混账的。
她男人爱喝酒,喝了酒就打人,两人结婚了好几年都没有孩子,她男人就打她出气,天天骂她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
大集体那会天天不上工,就靠隆婆婆一个人上工养家,后来土地改革,家里十几亩山地全靠隆婆婆一个人种,她男人天天就知道去镇上的小酒坊里跟人喝酒打屁,回到家不是问着隆婆婆要钱就是打人。
好在前几年这老酒鬼喝多了淹死在了村口的池塘里,等把这老东西送上山后,隆婆婆的好日子终于来了,然后就见到了委托人。
隆婆婆把委托人当亲孙女养,委托人很懂事,很小就知道帮自己奶奶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才几岁的小人儿,便成了村里人人夸张勤快听话的好女娃子。
“柳柳可真孝顺啊,长大了不知道会便宜村里哪家人啊!”
“柳柳这么听话,以后长大了嫁到桂花婶婶家里来好不好呀?”
“二嫂你可真会教孩子啊,看柳柳可真懂事,哪像我家那皮猴子,别说让他帮忙做事,家里酱油瓶倒了都不帮忙扶一下。”
……
从小委托人都能听到这样的话,小小的她已经知道这些话的含义了,每到这个时候她都会很害羞地垂下头。
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些婶婶婆婆们的话,自她记事以来,周围人都告诉她,女孩子这一辈子只有一个任务:嫁人生子。
委托人五岁的时候,她奶奶送她去了一公里外的村小学读了幼儿园。
委托人还太小,她只觉得村子里的生活平静而美好,每天跟着比她大一些的哥哥姐姐们一起去村小学上学,到了中午又一起打闹着回家,吃完午饭后再次相约一起去学校,到了晚上放学,哥哥们会去田间地头打闹,而她则跟着姐姐们一起回家。
日子就这样按部就班的过着,忽然有一天一辆面包车驶进了村子里。
村子里响起了孩子的欢呼声。
“看新媳妇咯!看新媳妇咯!”
委托人也想出去看,但被她奶奶抱在怀里不让她出门,嘴里还不住地念叨“真是造孽”的话。
委托人还太小了,她理解不了。
村里全二叔家的祥兵哥结婚了,委托人被她奶奶拉着一起去吃席。
那次席面很丰盛,有鸡有鸭还有鱼,但委托人却很不开心。
因为她奶奶将一块肉多的鸭腿夹到她碗里时,被同桌的一个小男孩伸手给抢走了,委托人要去抢回来被她奶奶拦住了。
委托人很委屈,那么多肉的鸭腿就这么没了。
哪怕后来她奶奶又给她夹了不少鸡肉鸭肉在碗里,她还是觉得委屈。
同桌的那些婶子婆婆们在她耳边一直叨叨叨,女娃子要大方,不能小气,鸡腿鸭腿要让给哥哥弟弟们吃,从小就要学会疼男人,这样大了才好说婆家一类的话。
那顿宴席委托人吃了很多,晚上拉肚子拉到根本停不下来,她奶奶又将她背到了镇上的医院吊水。
有一天上学的路上,委托人听到住在全二叔家隔壁的全冬说祥兵哥家的新媳妇被打了,打得可惨了,哭了一晚上。
委托人中午回去之后就把这事跟她奶奶说了,她奶奶又像之前那样一边叹着气一边喊着造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