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空间还在互相挤压着,谁也不服输,谁也不让谁,中间那条裂缝越来越宽,越来越深,冰雪、碎石不停地朝裂缝中滚落而下,传来让人胆寒的声音。
风扬起卢长青披散在身后的长发,她将左手中的长剑高举过头顶,随着她的动作,身后出现了一把由剑气凝结而成的长剑,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如同孔雀开屏一般密密麻麻的白色透明长剑出现在她的身后,只待她一声令下,便能冲破前方那密不透风的电网。
“破——”
卢长青怒吼一声,成千上万的剑气如同离弦的箭矢整齐划一地朝雷球扎了过去,一道橙红色的身影也紧随其后。
雷霆之力裹挟着无边的杀意,卢长青只觉自己的每一处经脉,每一块骨骼,每一块皮肤都像被十万伏特的电流灼烧着一般。
一行血泪从她眼睛里流了出来,眼前猩红一片,鼻尖也全是血腥的味道,耳朵里也只剩嗡嗡的耳鸣声,看不见听不到,唯有右手温热的触感提示着卢长青,这一仗她赢了。
卢长青嘴角高高地扬起,露出满嘴的猩红,她如同刚从地狱里爬出的恶鬼一般,满身的鲜血,血腥而恐怖。
墨珏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腹部的血窟窿,鲜血顺着他的嘴脸蜿蜒而下,很快就将他胸前的衣襟全部濡湿。
“怎……怎么……可能?”
再也支撑不住,墨珏最终缓缓地倒在了雪地之上,瞪着一双不甘地眼睛向卢长青寻求着答案。
卢长青一开始没有听见墨珏在说什么,直到对方反复嗫嚅着嘴唇,她这才看懂对方的口型。
呕出一大口的鲜血,为了节省体力也为了缓解身上的疼痛,卢长青缓缓地扶着焦黑的地面坐了下来,一边呕血一边说道:“没有什么不可能,在你们抄近路的时候,我也找到了一条通往成功的捷径。”
卢长青浑身痛得要命,特别是丹田,一抽一抽地痛,刚才那一下不仅耗尽了她丹田里的灵力,还被墨珏的雷电给伤到了。
“呵呵……”墨珏脸上露出了嘲讽的微笑。
“手下败将的滋味如何?”
卢长青用袖子抹了一下嘴角的鲜血,想要张口再次打击对方,结果又是一口血呕了出来。
“为何不……不……不杀我?”
卢长青喂了自己几颗回元丹,让丹田好受了一些之后,才开口道:“我说过我是心怀大慈悲的人,我不会杀了你,反而我会成全你的爱情。”
“你……会这……这么好心?”
“我是玛丽苏,玛丽苏都是善良美丽的人儿。”
墨珏听不懂玛丽苏是什么东西,但他知道神秀肯定不安好心,成为阶下囚他也没有指望对方能宽容大度地原谅饶恕他,说来说去,还是他太小瞧了对方,也高看了自己。
“你想……做什么?”
墨珏能明显感觉到自身的修为在极速外泄,极低的气温让他呼吸不畅,腹部的那个大窟窿更是雪上加霜,他感觉自己可能马上就要死去。
“有情人就应该终成眷属,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卢长青看着半空中朝这边飞过来的巨大鸟儿和其身后那乌泱泱的一群人,嘴角露出一个舒心的笑容,扭头朝墨珏道:“放心,很快我就让你与你的凤儿团聚。”
卢长青杵着长剑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她脚下那猩红的一大片足以说明此刻她的伤势是有多严重。
“阿秀!”
稚童的声音,那是大王在叫她。
在离卢长青还有十多丈的距离时,大王缩小成之前在山上时拳头大小般的模样,飞到卢长青的肩膀上焦急地询问道:“阿秀,你还好吗?”
“死不了。”
大王用脑袋拱了拱卢长青的脖子:“刚才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死掉了。”
说话间,柳长老他们也走了过来,都很关心卢长青的伤势。
“多谢师叔们的关心,我的伤还好,就是墨……珏,他的丹田已经被我给毁了,将来——”
“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一道不可置信的惊叫响起,接着便是女人气急败坏的叫骂声:“神秀,你这个贱人,我杀了你!”
“啪”地一声,程洗朝被弟子押着的凤来仪重重扇了一耳光:“都被活捉了还敢这么猖狂!私自下山,叛逃宗门,残害同门,先想想回去之后怎么跟掌门交代吧。”
“呸——贱人,你跟神秀一样,都是没有人要的烂货,不要脸的东西,一个只会肖想别人的男人,一个只会肖想别人的机缘,不要脸的贱货。”
程洗准备再给凤来仪俩巴掌以便堵住她那张满嘴喷粪的臭嘴,结果被卢长青给拦住了。
“看看,这就是太高看自己又太依赖别人的下场,你这无能狂怒的样子真是丑死了。”
面对口无遮拦气急败坏的凤来仪,卢长青心情非常舒畅。
“贱人,你别得意太久,人贱自有天收!”
卢长青好整以暇地拂了拂额前的碎发,朝凤来仪龇了龇牙,:“天收不收我我不知道,但你现在已经被我收了。”
“别让我逮到机会,我一定会让你不得好死!”
卢长青翻了个白眼,这女人也不知哪来的勇气,临到死了还放狠话,也就是她的任务需要留凤来仪一条狗命,不然就以对方这认不清形势的样子,但凡是换个人,估计天灵盖早就被她一铲子掀飞了。
“既然找死,那我就成全你。”卢长青笑得跟狼外婆似的,十分邪恶。
“啊——!”凤来仪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她的腹部出现了和墨珏身上的同款大洞。
“我是心怀大慈悲的大善人,所以最后还是决定留你一命。”卢长青抬起自己湿淋淋的右手朝躺在地上的墨珏摇了摇,笑得毫无烟火气:“你看吧,我说过我会成全你们俩的。”
“神……秀……我我……杀了你……”凤来仪趴伏在地上,鲜血不住地从她腹部和口中流出,很快就染红了她身下的地面。
“不要怕,我很快就让你的便宜爹和你的姘头们来陪你。”
凤知秋惊恐地看着笑得跟狼外婆似的卢长青,声音都有些颤抖:“你你你……你想做什么?”
卢长青甩了甩手上的鲜血,风轻云淡地道:“怕什么,我又不杀你。”
凤知秋一听,心下稍安,除死无大事,只要不死什么都好说。
然而,世界上最怕的就是“然而、突然、但是、可是、不过”这些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