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父母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见眼前白影一闪,一阵风从他们面前掠过,接着一道响亮的巴掌声和一声呼痛的闷哼声在屋内响起。
“我说过,敢对我吼一次,我就揍你儿子一次。”
刘妈看着宝贝儿子红肿的另外半边脸,气得差点中风。
刘爸见刘妈又要闹,赶忙拉住了对方。
这个没长脑子的瓜婆娘,刚才大女儿那些话明显就是为了气他们的,偏偏这个傻逼要去较真,还累得他儿子挨了一耳光。
卢长青双手挟持住刘家宝,朝刘妈挑衅一笑:“继续叫,反正痛的又不是我。”
刘妈紧握的双手是松了又紧,紧了又松,这才克制住心里想要上前活撕了卢长青的冲动。
卢长青见刘春娣端着刘家宝和刘爸两人的面碗进来,这才放了刘家宝。
走到桌前,将自己的面碗和同样卧了两个金黄煎蛋的刘家宝的面碗对调了一下,这才坐下来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面对卢长青的动作,屋里人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刘妈是怕她一质问对方为何要换碗,她儿子的脸又要遭罪,而刘家宝和刘爸则是被刚才卢长青那闪电般的身手给吓到了。
吃完饭后,卢长青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接过刘爸递过来的户口本,翻了翻里边的内容,是刘家的户口本没错。
叫住了正要端碗去灶屋收拾的刘春娣,卢长青扬了扬手中的户口本道:“星期一你跟着我和爸一起去派出所改名字,这两天自己想一个好听一些的名字,最好不要出现跟弟和男这两个字相同发音的字。”
刘春娣看着坐在沙发上有些陌生的大姐,小声地应了一声好。
怕刘家人乱翻她包里的东西,卢长青在准备洗澡之前一个人回了一趟她和刘春娣一同睡的那间屋,将户口本塞到背包后,拿出包里唯一的一套换洗衣物,便将背包扔到了空间里。
晚上休息的时候,两姐妹躺在一张床上久久都没能入睡。
卢长青看着两人中间那条宽阔的楚河汉界,问道:“你怕我?”
刘春娣没敢看卢长青,小声地答道:“大姐变了好多。”
卢长青看着头顶上有些发灰布满好几个补丁的蚊帐道:“这都是这些日子给逼出来的,你知道大姐上班是做什么的吗?”
“我听爸妈说过,是给人按摩洗脚的。”
“那只是大姐白天干的活,到了晚上,就要做其他事了。”
“什么事?”
“电视剧警匪片里那些被警察们扫黄打非的姑娘们做的事。”
“怎么会?”刘春娣猛地转过头,不可置信道:“爸妈说只是帮人洗脚而已。”
说完,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一脸担心地看着卢长青问:“那姐你?”
卢长青在嘴边竖起食指,嘘了一声:“姐没事,姐运气好,刚好要转正接客的时候,发了高烧,领班带我去看病,打车遇到抢劫的,我就趁乱跑了。”
刘春娣听了还是不放心:“你跑了,那些人会不会来找你?”
卢长青摇了摇头道:“放心吧,不会,他们做着那种生意,生怕跟警察打交道,他们根本就不敢把这事闹大。”
刘春娣这小妮子反应很快:“照姐这么说,那艳红姐一开始就知道店里是做什么的,她还让你去,那不就是将你往火坑里推吗?”
“对,姐就是怕她打电话回来跟家里人说起我跑了这件事,所以这一次我本想着在家里呆两天,星期一骗爸妈给我户口本把名字改了,新身份证办了就走,到时让派出所把身份证邮到你学校,然后你再邮给我。但是晚上吃饭的时候,我实在是太生气了,一时没忍住就成现在这样子了。”卢长青抱歉地笑道:“晚上的时候吓着你了吧?”
刘春娣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有一点,但是看着大姐把弟弟收拾的服服帖帖的时候,我心里居然有一些开心,我是不是太坏了呀?”
卢长青伸手摸了摸刘春娣的头,温声道:“你不坏,坏得是刘家宝,他被爸妈宠坏了。”
“姐,你现在跟家里闹得这么僵,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等把身份证办下来之后,姐还是要出去打工。”
“你一个人啊?”
“对。”
“你不怕吗?”
“自己亲生父母都对自己这么差,外人又有什么好怕的。”
刘春娣听到这句话,陷入了深思,半晌后才说道:“我不想读书了,姐,你带我一起走吧。”
委托人的妹妹卢长青肯定是会带走的,但不是现在,她在火车上就已经把最近这两年要做的事想好了。
她现在身上只有十五万的现金,去了G市还得找地方挣钱,等她稳定了之后,她会选择将刘春娣接到身边,让她跟着一起读书生活,等临到高考的时候再办理转校手续,到县里的高中就读参加高考。
“别胡说,书是一定要读的,姐姐这半年出去才发现,读书是我们这种从小在泥地里长大的人最好最稳定的出路。姐姐已经离开学校,没机会再上学,但你不同,你才读初一,你还有很多机会。你就安心地在学校上学,等姐姐在外边稳定了之后,最迟你初三毕业,到时姐姐一定会把你接走,供你上学。如果你成绩好,能考上大学,姐姐就供你上大学;如果你能考上研究生、硕士甚至博士,只要你愿意读,姐姐都愿意供你。”
摸着刘春娣枯黄的头发,怕以后供出个觉得姐姐照顾妹妹天经地义的白眼狼来,卢长青提前给人打了一剂预防针:“当然姐姐也不是无偿供你读书的,那些钱你以后工作了,可是全都要还回来的。”
刘春娣红着眼,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一把抱住了卢长青,扑进了她的怀里,无声地哭了起来。
卢长青搂着怀里的姑娘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刘家两姐妹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才投胎到了刘家夫妻的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