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阿罗摩那也不知是不是受到了庆修的刺激,非得拉着他看自己当场表演肉身下油锅,展示自己如今从佛法中所得到的伟业之力。
庆修一面看,一面哈哈大笑,那笑声中充满了讥讽和不屑!
“好,好啊!这草原部落上若是人人都像你一样,天下便可太平,世间再无战乱!”
“你从此以后可一定要以身作则,让整个塞北部落的人都像你一样!”
庆修这些话此刻在阿罗摩那的耳中听来,简直就是承蒙圣恩一般的夸奖。
张老骗子心惊胆战的看着这一幕,他还真无法把此时的庆修和当初在大街上揭穿自己骗术的人联系在一起!
“庆国公当真是这天下第一最会演戏的人!”
他心中不免感叹。
直到临近傍晚,庆修离去时,还仍然不忘记语重心长的叮嘱他,务必要将信仰进行到底。
“若是那些与你分崩离析的部落执迷不悟,他日中原上国,必然会帮你找回局势,让他们重新返回塞北!”
阿罗摩那满心激动,当场忍不住道:“若是如此,他日我能求得佛门正道,一定助力庆国公!”
这话说的着实让人恶心,庆修再会演戏也难免有些反胃,他赶紧让阿罗摩那回去,可别送自己了。
直到这些突厥人离开,庆修的家将们才终于按捺不住,纷纷爆笑!
“您老人家可真会哄傻子,那蠢货被你耍的团团转!”
“这世上竟然还有如此痴傻之人,我等见识到了!”
“您是没看到,那个张老骗子,在长安城的时候是人人喊打的囚犯,在这塞北草原,就连部落首领看到了他也得低头行礼,荒唐至极!”
就连空气中都充满了快活,庆修也难免面露笑意。
“我虽然早就知道阿罗摩那没那么聪明,但没想到他能蠢到这地步。”
“突厥人有这么一个大汗,还真是他们九辈子修来的福分!”
庆修的话更是让众人笑声不断。
这一路返程下来,也着实是让庆修大开眼界。
在这草原部落上,的竟然能看到不事生产的僧侣数量竟然完全不亚于在草场上辛苦劳作的牧民。
甚至这些僧侣中还有不少是从中原跑来的汉人。
他们只需要剃掉头发,说上几句佛号,马上就能华丽转身为草原人上人。
这一幕当真是让庆修心痒难耐,这等摆在眼前的机会如果不利用,那可真是要遭天谴的!
而庆修临走之前给阿罗摩那留下的那些话,显然也极大的鼓舞了这个蠢货。
本来他还质疑自己究竟有没有修炼出功德来,可这下子他当真是一点也不怀疑佛法了。
他再度下令草原上要修建几座和大帐一般巨大的铜佛像,并且从部落里拿出海量牛羊、马匹送往榷场去换钱,请中原的匠人打造铜佛像立在草原上!
这一消息传播开来,让最后一批仍然对阿罗摩那心存侥幸的突厥人死心,他们已经开始琢磨如何让草原上也“改朝换代”了。
东边的契丹人得知此消息后,更是认定,这漠南草原距离腾笼换鸟不远了!
……
李二看完庆修所写的奏章,差点怀疑这奏章的内容是杜撰出来的。
“陛下不用不信,可以随时询问边关将领,他们对漠南草原的情况十分了解,虽然这奏章的内容确实匪夷所思。”
实话实说,若非亲眼所见,庆修也很难相信才不过两年的时间突厥人能堕落成这个鬼样子。
李二心中狂喜,他看向堂下的诸位心腹大臣,“诸位,突厥王庭虽然被摧毁,但朕一直都想将他们彻底驱逐出漠北草原,眼下这正是一大机会!”
“天而不取,反受其咎!”一向十分中庸的萧瑀这次竟然主动站在了主战派。
连他都表态了,其他人还能有什么说法,纷纷表示这一战必须要打!
而且要打的迅速,打得雷霆!
“陛下暂时还不可以在朝堂上宣布此事,我等私下议论,并且暗中做准备,只要时机一到,马上发兵,这次漠南将不会再有突厥人留存!”庆修劝诫道。
“朕明白!”
李二权衡再三,随后郑重其事地看向庆修,“庆国公,此番恐怕又得让你劳作一番了。”
他的意思再明确不过,这次征讨突厥,恐怕得由庆修担任主将。
他已经厌倦了日复一日到草原上扫荡,只能压制而不能彻底毁灭突厥人。
要一战定乾坤,也只有庆国公能够做到了!
庆修并未拒绝,只是沉声道:“我只需要陛下给我五千精锐骑兵,五千精锐步兵,以及足够军费让我准备火器,一战必定彻底灭突厥!”
“好!”
李二毫不犹豫,“今年,岭南之地、高句丽的一切税收,除了用于当地必要的开支之外,全部都给你留作军费,用来征讨突厥!”
光是稍稍一想那都是一笔大到惊人的天文数字,听得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这堪称是庆修领兵以来,能打的最富裕的一场仗,就连征讨高句丽都没得比!
由此可见,李二对突厥人的忌惮程度如何深,乃至于将其彻底灭亡的决心。
“自此以后,塞北不会再有任何威胁出现了,至少百年之内!”
庆修当庭夸下海口!
……
与此同时,薛仁贵带着他的部下翻过平虏山,悄悄避开在前线集结的吐蕃人大军,直接向突厥腹地深入。
而这一路下来的艰难行军,也让薛仁贵彻底意识到麻烦了。
他这一路下来全歼了不少边防零散吐蕃军,打仗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麻烦,可这场行军当真是堪称死亡行军。
越是向吐蕃的腹地走,地势便越来越高,同时士兵们也不同程度地出现了各种稀奇古怪的病,也正是高原反应。
薛仁贵手下这精锐骑兵,才刚刚走上吐蕃高地的阶梯第一部分,便已经有将近四分之一的士兵丧失战斗力了。
甚至连士兵的士气都极其低迷,他们并不怕和吐蕃人作战,然而这可怕的行军旅程却让他们几乎无法看到打到褶皱山的可能性。
一时间连薛仁贵自己也倍感苦恼,这么下去他还真未必能如期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