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草回过头，看见了——江凌波。
“我的好徒儿，你没死真是太好了！”江凌波负手往前走了两步，露出一种失望又欣喜的表情，“不过，你怎么忍心骗我啊？为师真是太伤心了！”
艾草这才发现，他刚刚被骗了，其实含光进去的那个不是被禁制封起来的结界，他现在所在的这个才是！
或者说，从他们回到九重山之后，遇见所有人都是幻象，都是结界的一部分。
而江凌波苦心孤诣，创造这一切，就是为了合情合理地支开燕宴和含光，让艾草一个人留在这样的结界里。
江凌波的实力又进步了！
艾草心头一动，如果不是因为实力进步，不至于从头到尾艾草都没有发现一丝端倪。
“有何不敢？”艾草平静地和江凌波对视，“我虽是半魔，却从未做过对不起就九重山的事，这些你不是都调查清楚了吗？”
江凌波点点头，“是，但我可没有告诉其他人。”
“什么意思？”艾草心头一动，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魔族入侵是十三峰峰主钱华入魔，里应外合所致，但钱华毕竟是峰主，若坐实是他背叛，恐怕有损九重山威信，相比之下，一个混进来的半魔是叛徒显然更合理，不是吗？”江凌波慢条斯理道，“现在在九重山所有弟子眼里，他们只知道，是凌波仙子座下半魔卧底背叛，你的悬赏令现在还挂在戒律堂之上，这可没有骗你。”
艾草冷冷一笑，他早猜到了。
或许，前世的原主也没有背叛，只不过是被人倒了一盆脏水，他这样的身份，最适合用来背锅了。
听到这里，艾草一点也不伤心，他只是奇怪，“既然如此，你为何要装得一副情深义重的样子？平白恶心人！”
“我对你的爱也是真的啊。”江凌波一步步走近，“小草，你知道吗？你死之后我才发现，我爱的是你！”
四周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住。
系统提示着，【检测到男主好感度上涨到90！】
他没有撒谎，这个一步步走近的男人眼底满是炽热爱意。
可不知为何，这样的江凌波让艾草有些毛骨悚然。
他突然发现，这次的提示竟然只有男主两个字！
这意味着什么！
脑子疯狂旋转，但已经来不及了！
江凌波从身后抽出一把通体漆黑的剑，艾草目光一滞，那是——诛魔剑。
是燕宴的佩剑，怎么会！
“你把宴儿怎么了？”艾草冷声问道，他有些关心则乱。
“那家伙啊，太不听话了，他居然敢跟我抢你，你说我要不要留他一命？”江凌波低头看着手里的诛魔剑。
再抬头，那张雌雄莫辨的漂亮面孔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让人后背发寒。
艾草下意识地想要躲避，但是身体却好像被什么东西定在原地，一动也动不了，他用余光看见地上，那些翠绿的竹叶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将他整个双脚都埋住了。
落叶遍地，翠绿眨眼间变成枯黄，覆盖了整个视野。
下一秒，诛魔剑穿胸而过。
连串的血珠，一滴滴掉落。
江凌波露出一个残忍又天真的笑容，“我发现，我喜欢的是死了的你，所以……你能不能，去死啊？”
他的声音很轻，笑得很温柔，就好像只是问你吃了没一样寻常。
艾草胸口剧痛，但脑子却突然清醒。
他死死注视着江凌波的眼睛，不退反进，他的手握着诛魔剑的另一只手。
硬生生将诛魔剑又往胸口更深一寸没入。
比狠，他可没有输过！
“师尊！”艾草面露哀戚，泣血地喊了一声。
面前刚刚还笑着的江凌波却突然像是被一道雷劈醒了一般，他恍然隔世地睁看眼，却看见，自己抓着诛魔剑，剑的那头是口吐鲜血的艾草，他神色震动，往后退了两步，不敢置信。
诛魔剑顾名思义，会自动吸取剑上所有魔族气息，艾草就是接着这个机会，让江凌波醒过来！
看他的神色，艾草已经能确认了。
江凌波和炎燚，成了一个人，他们之间共用一具身体，和百里霁月，百里云散的情况很像，但不同的是，百里霁月和百里云散之间有小五当仲裁者，两个人不存在竞争关系，更多的和谐共处。
但江凌波和炎燚就不同了，他们是天生的死敌，
唯一的共同点只有——他们都在乎艾草。
艾草是他们两个人的徒弟，所以一开始当“江凌波”自称为师的时候，艾草没有反应过来，但其实他们之间的对话放在炎燚和他之间还是一样成立的。
大约是因为艾草一直没有认出炎燚，再加上知道艾草有意假死，魔头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他刚刚那一剑，是真的想艾草去死，或许，对他来说，艾草是否活着并不重要，是否属于他才是最重要的！
相比不讲道理的魔头，艾草显然还是更喜欢友善一点的凌波仙子。
“师尊，你回来了？”艾草朝江凌波扯出一个笑，血却不住地从口腔涌出。
“小草！”
江凌波上前一把抱住人，他第一时间想拔出诛魔剑，但——那剑已经开始吸收艾草体内的能量。
“怎么会这样！他杀了你！”
但下一秒，江凌波的脸上又闪过挣扎，转瞬变成怒火中烧的表情。
“你刚刚是在喊他！你认出了我，但是在喊他！”炎燚也不装了，彻底疯狂，他用手抓住诛魔剑，剑身感觉到了一股更强大的魔气，疯狂吸收，可炎燚视若无睹，一副仿佛要和艾草同归于尽的样子。
艾草仰头看向他，嘴角涌血，却笑得更加开心，“你以为你还是我的师尊吗？别傻了，我说过，我们两不相欠了！”
【检测到男主好感度达到99！】
【检测到男主黑化值达到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