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宴赶紧指着一边的艾草。
“我没事，是我小师兄，二大爷，你快给看看，他怎么了？”
老申头看着艾草身上只披着一件燕宴常穿的紫色外袍，整个人湿漉漉的，闭着眼歪倒在一边，那样子，很像是刚刚被摧残过……
一时间，不好的联想都浮上心头。
以前可没见燕宴这皮小子紧张过什么东西！
不会，真的干了什么事吧……
“咳咳，你小子，开窍了？”老申头旁敲侧击。
“开什么窍？我才练气八层，得到十二层才能开窍筑基呢。”燕宴不明所以。
老申头看这孩子傻乎乎，铁定干不了什么事，心里的大石头落下，转头蹲下身子去查看艾草。
他抬手一瘫才发现，“这孩子……干了什么！居然练气十二级了！”
燕宴吓了一跳，从地上蹦起来，“什么！练气十二级！二大爷你跟我开玩笑呢！”
一般来说，洗髓池对于未修炼的人来说确实大有裨益，很多凡人第一次进洗髓池，能撑过一个时辰的就会脱胎换骨，直接踏入练气三层也不是难事。
但是能直接到练气十二层，半步筑基的，老申头闻所未闻！想当年他自己沙场磨砺数十载，一朝通天，也是进洗髓池一趟，直接练气十层，之后又借助秘宝筑基突破……这已经是百年难得一遇。
修仙一道，讲究的是意念合一，就像用天材地宝堆砌起来的修士永远无法结丹，亦或是不少人明明实力跟上了却在一个境界蹉跎多年，这些说到底都是心境跟不上。
如果心境达到了，即使一夜顿悟，结丹元婴也不无可能。
老申头想到这里，继续探查，很快他发现艾草此刻整个体内是一片混乱，虽然修为达到了练气十二层，但气息紊乱，筋脉寸断，能活着都是侥幸，他一边替艾草梳理温养，一边问燕宴。
“把你知道的都说说呢。”
燕宴挠了挠头，“昨天不是元宵节嘛，我就在山下玩了一会儿，我跟我娘报备过来啊！”说到一半，燕宴还得补充两句，“然后就带了冰糖葫芦给小师兄……”
眼瞅着燕宴开口，口若悬河，老申头连忙打断，“说重点！”
“这就是重点啊！”燕宴强调道，“冰糖葫芦如果不及时吃就会化了，我这才想大清早给小师兄送去，结果没找到人，问了一圈才知道他来了洗髓池，我这才想起，昨天是最后一天……”
看二大爷表情迷茫，燕宴好心给解释，“就是师尊给小师兄设置了一个考验，要他扫一个月的山路，昨天是最后一天，想必是小师兄通过了考验，师尊让他来洗髓池，然后我就也跟来了，就看见，看见……”
燕宴说到一半卡壳了，结巴了半天，终于道，“反正我来得时候，小师兄已经这样了！”
“你给他喂了续魂丹？”老申头横了燕宴一眼。
“对啊！”
“还对！你知不知道续魂丹有多宝贵，整个九重山的丹炉一年也炼不出一炉，那是给你危急时候保命用的，你眼睛不眨就随便用了？”老申头恨不得抬手给燕宴一个暴栗。
燕宴倒是不以为意，“丹药炼了就是为了吃的啊，您就说保没保到一条命嘛！”
老申头快被这小少爷的歪理整无语了，叹了口气，但也不得不承认，“幸好有你的续魂丹，否则这孩子不死也废了。”
“啊？”燕宴诧异道，“到底怎么了！不是刚刚才说我小师兄练气十二层了吗？我还想说这洗髓池这么厉害，我也再泡泡呢～”
老申头这回是真的抬手给了燕宴一下，“你小子是真敢想！这洗髓池有多折磨，你不知道？我是不是要把你扔进去体验一下？”
燕宴回想刚刚捞艾草的时候，那刻骨铭心的痛楚，忙不迭地摇了摇头。
“这孩子也是命大，他怕不是在洗髓池泡了四个时辰，体内的杂质全都排了出去，再加上他心性坚定，这才一下子突破练气十二层，但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我刚刚替他疏离了筋脉，至少还得再修养三个月，方能恢复。”
老申头捏着胡须，叹息一声提点道，“可以说他能有这番造化，全是用命拼出来的。若是旁人想投机取巧再复刻这样的机缘，也要做好一命呜呼的准备，懂了吗？”
燕宴当即点头。
倒是老申头忙了一遭才想起来，“你们师尊呢？这弟子进洗髓池，他竟然没有给护体丹，过了这么久也不知道来看一眼？”
燕宴也奇怪，“我还给师尊传了信呢，也没见回复，可能他又在修炼吧。我从来没见过像师尊那样刻苦的修士，每天睁眼就是打坐，睡觉还在打坐，空有绝世美貌，无趣地很。”
老申头当即教训起燕宴，“你可不要小瞧你那师尊，虽然年纪尚轻，但不管天赋还是修为都称得上一句当时第一！若非如此，你母亲不可能同意你拜入他门下。倒是你，整日游手好闲，就该跟凌波师侄多磨磨性子，这世上不怕比你天赋高的人，就怕比你天赋高还比你更努力的人！”
这话燕宴倒是听了进去，但不多。
他认真了一秒，随即扶起艾草，“谢谢二大爷，我以后肯定努力！”然后，他从怀里摸出一张传送符来，直接带着艾草回到了他家。
燕府就建在九重山最高峰烟山的山顶，恢弘中透着几分雅致，比之凡间王侯的府邸也不遑多让。
燕家家主，也就是九重山的掌门，燕宴的爷爷，同时也是江凌波的师傅，老申头的师兄，如今正在闭死关，燕父早年出门游历，听说误入幻境，至今没有音讯，所以如今硕大的燕府只有两个主子。
一个是燕母，同样出身修仙世家南宫家的嫡女，修为也达到了化神境。
另一个就是小少爷燕宴。
听说，小少爷带回来一个美人，直接送进了自己屋里，还让婢子帮忙沐浴梳洗……燕母直接坐不住了，好奇地来到儿子的院子。
正看见燕宴端着一个锦绣盒子走得匆忙，赶紧拦下了人。
“这可是你爹最宝贝的丹药，你拿这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