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祁姐姐刚刚从外面赶回来,回到我这里你倒头就昏过去了,你不记得了吗?”杜鹃想努力帮孙云回忆起事情,不停接话道。
“我和雪音……回来了?是的,我想起来了……”终于,孙云才慢慢冷静下来,也清楚自己这么急赶回王府的目的,看到了身边的杜鹃,遂紧张问道,“鹃儿,你有没有遇到危险?你没事吧……”
“我一直在王府里,怎么会有危险?”杜鹃急忙解释道,“倒是云哥你,你怎么这么一副模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还有,你手上的……这些‘黑色’是……怎么一回事?”问起孙云的身体状况,杜鹃也有些后怕地吞吞吐吐道。
“发生什么事……”一切想起来后,孙云一脸颓丧的表情,遂对杜鹃苦诉道,“来运镖局出事了……‘明复教’攻破了朝廷中城的防线,危及城中军民,来运镖局遭受波及,被‘明复教’给……毁了……”
“你说什么?——”听到这里,杜鹃露出惊诧的眼神,不敢相信道,“那伯父伯母呢?还有阿光哥他们,他们怎么样了——”
“他们都失踪不见了……”孙云说到这里,两眼迷离道,“我义父,我义母,还有阿光他们……他们都不见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他们……镖局周围都是官兵和百姓的尸体,我真的好怕,好怕他们就这样……死了……”
“这……怎么可能?我不相信……”果然,杜鹃听闻这个消息,泪水忍不住落下,悲伤欲绝道,“不可能的,伯父伯母他们不会有事的,我不相信他们就这样……”
“可我和雪音看到的,就是这些情况……”孙云继续悲苦道,“虽然我也不愿意相信,但事实的结果……额——”然而话说到一半,手臂的伤痛再一次刺激,孙云忍不住挣扎一句,表现出十分痛苦的表情。
“云哥,你怎么了?!——”杜鹃又是紧张又是着急,急忙询问道。
“我的手……”孙云在杜鹃面前,再也装不下去了,两手互相抓握着左右臂膀道。
“对了,刚刚我看见了……”杜鹃这时才想起来,心有不安问道,“云哥你的手全变黑了……那是什么东西,出征在外的这段日子,你到底碰到了什么,快告诉我——”
“我碰到了……”孙云刚想要回声应道,身子却难受得要紧,两只手臂麻木一般,却依旧明显感觉到痛楚,惊惊然说不出话来。
“我都已经和我师兄说了……”正在这时,门外祁雪音走了进来,面色淡定说道,“我大概告知了我师兄,这段时间我和察台云遇到的种种遭遇,察台云身体不适、不宜动气,还是让我告诉你吧……”
“雪音……”“祁姐姐……”二人同时将目光望向门口的祁雪音,却彼此露出不同的眼神。
“你醒了?——”看着孙云这时醒来哎,祁雪音也故而担心一句问道,“身体怎么样,还非常难受吗?”
“好了一点,只要不动气的话……咳咳……”孙云咳嗽一声,身子尽显虚弱,口气垂危道,“你不用担心我,过几天就会好的,我对我的身体有信心……”
“我不光是担心你,我还担心卜天星那个家伙……”祁雪音继续道,“那个家伙的底细,直到现在仍是个谜,他对你做了什么我们还一无所知,你也别太不当回事儿了……身体没有好转的话,及时提出来,再不行我去请求师父他老人家,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帮你……”
“没用的,师父他不在家……”忽然,察台多尔敦在一旁推着轮椅进来,缓缓说道,“我这两天去了好多次,他都不在,也不知道这个时候他去哪儿了……”
“你说什么?师父不在——”祁雪音听到这里,神情略显失望道,“我还想说,这次出门我已经找到了,有关‘祸魔之血’的线索,趁着这次回来告诉我师父……”
“祸魔之血?……”杜鹃曾经听过这个词,当祁雪音再一次提起它时,杜鹃不由留了个心眼。
“师兄,你真的不知道师父他去哪儿了吗?”祁雪音继续问道。
“不知道,走的时候连句话都没留下……”察台多尔敦摇了摇头,无奈说道,“以师父的作风,一般有什么秘密的事情要离开,都会给我们两个人至少其中一个留下口信,但这次师父的行为有些反常,我觉得有些奇怪……”
“有些反常也很正常,有什么好惊讶的?……”然而,祁雪音却在一旁不以为然道。
“不,这次我发现了有关师父的一个疑点——”察台多尔敦忽而眼神镇定道,“虽然这么说有些不敬,但确实有些奇怪,关于这其中的问题,一会儿我和他要单独说些事情……”说着,察台多尔敦把目光放在了孙云身上。
孙云察觉的到,这次察台多尔敦是有要事想提,忘记自己身上的伤痛,精神不由提起几番。
“那行,有什么事情你们兄弟俩单独聊……”祁雪音拍了拍衣袖,随即对杜鹃说道,“妹妹,你不是要知道这些天我们经历了什么事吗?你出来透透气,我慢慢告诉你……”
“可是云哥他……”杜鹃担心的,自然是孙云的身体,尤其是看到刚才孙云手臂上的那一幕,直到现在脑海里还隐隐作怕。
“我没事的,鹃儿,你不用担心我……”孙云强颜欢笑一句,随即说道,“要是伤情再复发,大不了我在屋子里喊你们就行——”
“那好,那我和祁姐姐先出去了……”杜鹃嗝应一句,遂拄着拐杖,陪同祁雪音一起先出了房门。
而察台多尔敦留在杜鹃的房间,与孙云道述着刚才提到的事情……
“你的身体不要紧吧?”察台多尔敦从未看过孙云如此虚弱的样子,忍不住关心问道。
“哼,没想到你也会关心我……”孙云倒挺乐观,随口调侃一句,“这要放在是以前的你我二人,简直想都不敢想……”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啊?怎么说辈分上我也是你哥哥,关心你是正常的,无论我们两个之前发生过什么……”提起原来的事情,察台多尔敦无心感叹一句,默默说道。
“说的也是……我的身体没大碍事,你不用担心了……”孙云缓和安慰一句,随即问道,“话说回来,你单独找我,是有什么事情相告吗?”
“嗯……”察台多尔敦点了点头,凑其身边道,“你上次回信让我暗中调查的,有关五年前‘大都暴乱’的线索……虽然没有查全,但我却发现一个难以置信的疑点——”
“什么疑点?”孙云听到这里,不由紧张问道。
察台多尔敦继续说道:“我托人找到了有关五年前‘苍寰教’窃取朝廷机密的线索文案,你猜怎么着,那些未查处的文件,竟然是在城北‘洛梓区’的喻城巷里找到的——”
“喻城巷?那是什么地方……”孙云自然不清楚五年前的事,紧追不舍问道。
“五年前,我和我师父统领察台家及朝廷禁军,镇压了‘苍寰教’和‘明复教’的作乱……”察台多尔敦故意顿了一会儿,随即眼神笃定道,“而‘喻城巷’,就是我师父统领朝廷禁军的据点!”
“你的意思是说,这些文件是在当年你师父的据点找到的……”孙云听到这里,不由故问道。
“是的——”察台多尔敦继续悄声道,“可是按道理,五年前敌贼的罪证,不是被烧毁就是被朝廷收缴了,而私藏叛敌罪证可是死罪,我师父不可能冒那么大的风险私藏那些文件……”
“那你的意思是说,‘苍寰教’中有人故意把那些文件放在你师父的据点,还是在五年前……”孙云试着跟应道,“可是目的是什么呢,是当时某人要嫁祸你师父?可五年后才被人发现,是不是太晚了一点……”
“我觉得不太可能……”察台多尔敦则是表达了自己的观点,振振说道,“五年前对于‘苍寰教’的那帮家伙,我师父可是最棘手的敌人,把身关性命的重要文件放在敌人的据点,要么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要么就是他们疯了,完全没理由这样做啊——”
“那会不会是第三者?”孙云又继续提道,“比如和你师父有仇,然后借五年前的事情栽赃你师父……”
“可是这么做的话,‘苍寰教’不是也遭殃了吗?”察台多尔敦继续疑问道,“换做是我,如果我是我师父的仇人,我何不利用‘苍寰教’他们一起对付我师父,干嘛要做出这种两方都受损的事情……没道理的啊——”
“那你师父这五年间有提起过这事儿吗?”孙云霎时仿佛有个大胆的想法,慢慢试问道。
“没有,完全没有——”察台多尔敦十分笃定说道,“他和我说过的一切,五年前有关‘苍寰教’的机密文件,全部都上缴朝廷或是烧毁了,根本就没有遗留……”
“那也就是说,他自己也不清楚喽……”孙云稍许凝紧眼神,振振自语道,“但你师父那么厉害,不可能文件藏在他自己的据点都没有发现,而被你一个亲信手下这么容易就搜到了……”
“你想到了有解释这一切的方法吗?”察台多尔敦看着孙云的表情凝紧,觉得其似乎知道些什么,不禁问道。
“还有一种可能,虽然这种可能不太好……”孙云似乎十分敢想,忍耐一句后,缓缓出言道,“那就是你师父,和‘苍寰教’的人本来就有联系——”
“你说什么?!——”果然,察台多尔敦听到这个结果,马上惊阻道,“不可能,我不相信师父会勾结邪教,做出违背朝廷的事情——”
“别紧张,我只是说有联系,并不代表你师父一定和他们是一伙的……”孙云急忙解释道,“我想,你师父至少熟悉‘苍寰教’里面的关键人物,否则不会暗藏那些机密文件那么久……”
“你的意思是说,那些文件……是我师父故意藏的?——”察台多尔敦惊问一句道。
“很有这个可能——”孙云笃定点头道。
“那原因呢?到底是为了什么——”察台多尔敦还是一时无法理解和接受。
“我也不清楚,目前想到的可能只有这些……”孙云摇了摇头,缓缓收敛道,“总之你师父的一举一动,你最好也能留个心眼,包括这两天他‘失踪不见’没留下口信,我觉得一定是有某些原因……”
察台多尔敦听了,神情不禁一愣——虽然他不愿因相信自己的师父太史寒生与“苍寰教”等邪教众派有勾结,但是目前的情况来看,以及经孙云这么一番推理,察台多尔敦潜意识里愈加觉得这里面大有问题,甚至开始对自己的师父产生了怀疑……
而此时在房间门外,祁雪音已经把这些日子大概的情况,完完整整告诉了杜鹃……
“你们碰到了‘明复教’和‘苍寰教’的敌人,经历了苦战是吗……”杜鹃听完后,不由担心问道,“还有那个卜天星,他的真实身份其实是……”
“总算还可以啦,虽然中途经历了不少险情,察台叔叔也几番遭难,但好在都平安无事……”祁雪音缓缓说道,“我现在担心的,一个是中城战局的局势,察台叔叔是否安好,还有一个就是察台云的身体状况……”
“对了,说到云哥的身体……”杜鹃又一次想起刚才在房间里的所见,不禁提出说道,“刚才我看了看云哥的手,发现他两只手臂在渐渐发黑,十分可怕的样子……祁姐姐,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吗?”
“什么?手臂发黑——”祁雪音第一次听到这件事情,不禁愣道,“昏迷醒后一路回来,他都没有告诉过我这些东西!”
“云哥是故意隐瞒你吗?”杜鹃想了想,继续说道,“想想刚才在房间里,他也故意遮掩自己的手不让我看……就这些情况,还是刚才在他昏睡的时候,我无意中看见的……”
“我记得我也有看到,他的手指甲全部发黑了……”想起自己的所见,祁雪音隐隐担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