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儿,娘想……”林雨霏顿了顿,随即说道,“娘想让你忘记这段仇恨,不要找莫天行报仇……”
“为什么?——”听到这里,苏佳不由一愣。
“的确,当年害死你父亲的人,的确是莫大哥不错……”林雨霏闭了闭眼,随即说道,“不过十九年过去了,娘已经看淡这些了……更何况莫大哥一直待我如兄长,只是因为一时的嫉恨出手杀人——我想要原谅他,用宽恕的方式结束这段恩怨,不想再让仇恨继续传延下去……毕竟如今我们母女重逢,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好了不是?恩恩怨怨何时了,有些东西该放下就放下了……”
“娘是说……让女儿放弃这段仇恨?”苏佳听了,别有用意问道。
“嗯……”林雨霏点了点头,随即继续问道,“佳儿,你能答应娘,放下这段仇恨吗?”
苏佳半天没有回应,只是站在面前,眼神波澜不定。
萧天也在后面紧紧悬望,他知道,这是苏佳决定自己命运的回答……
“只要是娘说的,女儿一定答应……”良久,苏佳闭了闭眼,露出欣喜的微笑说道,“如果娘您放下了这段恩怨,那女儿也是一样……好吧,娘说的对,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有些东西该放下就放下了,毕竟没有什么比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更幸福了——”苏佳说着,还不由回头望了望萧天。
“佳儿……”萧天听到这里,不由欣喜笑道,想着这三年来苏佳一直挂念着仇恨不放,如今找到了亲生母亲,一切的一切都能释然,这比自己和苏佳走过这三年的路途还要有意义。
“那娘,女儿现在放下了仇恨,接下来……娘打算怎么办,是让女儿一直打算安居在这里吗?”苏佳转过头,继续问起娘亲道。
“不,现在佳儿长大了,是该娘陪着你一起了……”林雨霏笑了笑,摸了摸女儿的头,欣慰说道,“你们去哪里,娘就跟到哪儿,十九年以后为娘重出江湖,陪着自己女儿一起,想想就开心呢……”
“这有什么开心的?……”萧天心中默默调侃一句。
“那女儿想……”苏佳似乎有什么想法,随即说道,“娘,你看这样行吗——我和阿天本是打算回萧家山庄见阿天的娘亲,让她同意我和阿天的婚事,如今正好找到了娘亲您,你和阿天的娘亲秀姨一起,亲家人一起谈话,说不定……会更好呢……”
苏佳说到这里,萧天也在后面笑着点了点头。
“回去见亲家是吗……”林雨霏想了想,随即说道,“这是个好主意,等你和这小子的婚事成了,我们一家人就能永远在一起……”
“阿天,你说这样好吗?”苏佳回过头,满脸期待地问道。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现在佳儿你找到了你娘,有的是时间计划我们将来的生活——”萧天也满含着憧憬说道。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先回萧家山庄去——”苏佳继续笑言道。
“在这之前,让我和释明方丈道个别吧……”林雨霏插话说道,“明天一早,你们两个陪我山上去趟少林寺,这十九年来受到少林寺不少的照顾,为娘要好好谢谢他们才是……”
“没问题,顺便我们也去和释明方丈道个别……”苏佳点头应道。
决定好了计划,一家人其乐融融,苏佳更是陪在自己娘亲身边,讲述着这三年来自己和萧天的经历……
翌日清晨,林雨霏家院门外……
今天是出发道别的日子,林雨霏最后收拾着自己随行出行的行李,萧天和苏佳则在门外慢慢等候。闲来无事的二人,站在院外的一棵大枣树下,彼此默默交流着……
“你娘可真好,这么直接就同意我们两个的婚事了……”萧天一边用手比划着树干,一边闲来无事道,“不像我娘,当初我们回萧家山庄的时候,我娘还不同意呢……”
“两年过去了,我们两个也经历了不少,再回萧家山庄,又有我娘在一起,我想秀姨会答应的……”苏佳笑着说道。
“其实当初我娘不答应我们,主要原因是我们经常在外‘遇难’,我娘不想让我们成为夫妻后,还每天过着刀山火海的生活……”萧天用捡来的芦苇杆掏了掏耳朵,随口说道,“但是现在不同了,我们行走了江湖数久,又经历了战争,彼此了结了自己的恩怨,你又放弃了找莫天行报仇……可以说这次回萧家山庄,我们可以彻底放下一切,过天伦之乐的生活……”
“阿天你的意思是……从此我们退出江湖?”苏佳又轻声问道。
“难道你不想吗?还想每天过着打打杀杀的日子……”萧天应声说道,“我们这三年折腾得还不够吗?不是生离死别,就是战争残酷……好在现在这一切都结束了,经历了这么多出,是该想想清福了……”
“那阿天你有想过,我们隐退江湖结婚后,将来在哪儿安居吗?”苏佳这会儿,倒是憧憬起将来的生活。
“要么陪我娘住在萧家山庄,反正佳儿你嫁给我,以后就是萧家人……”萧天调侃一笑道,“或者可以去逸仙门,你不是一直想住在那种适合田园生活的地方吗?”
“嗯,那倒也是……”苏佳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道,“那‘江湖博’怎么办?别忘了,当初我们各自师父的约定,我们两个要在‘试剑会’上一决高下……”
“都成夫妻了,还想着打打杀杀干嘛?……”萧天倒是随性说道,“那种事情谁爱去谁去,反正我们两个隐退江湖,以后这些事情也懒得去折腾……‘江湖博’怎么了,不就是和佳儿你决斗吗?这种事情想什么时候来都行,干嘛搞得这么正式,非得闹得轰动武林不可……”
“嗯,也是……”苏佳想了想,点头继续道,“我娘这些年也挺苦的,我想隐退江湖,主要是想陪我娘过安安稳稳的日子……”
“反正朱元璋那边也攻克了潼关,将蒙元暴政驱逐中原只是时间早晚的事……”萧天继续说道,“到时候天下太平,我们一起无忧无虑地生活,将来生儿育女,不再理会世事喧嚣……”
“讨厌,说话怪不正经的……”苏佳听了,脸红地冲萧天捶了捶拳……
“吱——”二人正说着,林雨霏已经收拾好了行李,从院子里走出来。
“收拾好了吗?收拾好了就一起上山吧……”林雨霏看着萧天和苏佳行李很随便,不禁问道。
“我们两个倒是无所谓,在外面漂泊也总是这样空手空脚的……”萧天望着林雨霏的行李也很简单,反声一句问道,“倒是岳母您,就带这些东西没关系吗?”
林雨霏则很随性地笑了笑,应声说道:“反正都是陪你们在一起,以后也不回这里了,住在哪儿不是住啊……”
“呵,你娘还真是随性……”萧天看到这里,不由小声调侃一句。
“可不是嘛,毕竟我娘也是闯荡过江湖的人嘛……”苏佳闲心一句,随即跑到自己娘亲身边,故作撒娇道,“娘,我们走吧——”
“呵,都这么大了,还这么爱撒娇……”林雨霏则是笑望着女儿,乐呵一句道。
“嗯……”萧天则是摇了摇头,想着未来的日子一切安闲,萧天心里也很是惬意……
就这样,三个人一起离开“平安镇”,朝嵩山少林寺方向走去。一路上,三个人也是家常道语的,尤其是林雨霏,不光光是与自己女儿重逢,林雨霏似乎还非常喜爱自己这个“准女婿”,一路上竟是问这问那,甚至比自己女儿还要关心……
“这么说来,你和佳儿经历得挺不少嘛,难怪佳儿这么喜欢你……”林雨霏一直“缠着”萧天说道。
“娘,别这么说嘛……”苏佳则是在一旁害羞,扭扭捏捏说道。
“是啊,光跳崖就不止一回……”萧天则是“贱嘴皮”的性子不改,随口说道。
“喂,干嘛老提这些事情,我娘听了怪担心的……”苏佳则是在一旁教唆了萧天一句。
“谁叫你老是提我的糗事,我说点别的不行啊?……”萧天则在一旁怪苏佳“大嘴巴”,把自己丢脸的事情全部告诉了自己的岳母,萧天心里很是“不爽”。
“那些都是事实好吗?提你的糗事怎么了……”苏佳不禁来气了,反倒是和萧天“犟”起来道,“哪次不是我帮你摆平困难的啊,你们大男人做事总是让人不省心,最后还不是我们女儿来摆平……”
“司马寒衣救小双她们那次,不就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吗?……”萧天则是很不服气地说道,“你不要每次在外人面前丢我的面子好不好,现在丈母娘就在这里,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
“好听?呵,没说你添乱就不错了,总是掉链子的萧少爷……”苏佳黑眼一句说道。
“是是是,睡觉磨牙的苏小姐……”萧天也来了起劲儿,回口一句道。
“喂,说好不提这事儿的——”苏佳又听见自己的“老梗”,冲上去就朝萧天挥拳道。
“就许你说我,不许我说你啊?”萧天则在一旁不停闪躲,两个人绕着林雨霏一边嬉戏,一边打闹,仿佛把所有的不愉快暂时抛到九霄云外,尽情享受在逗趣的欢乐在。
“呵,孩子就是孩子,还这么小家子气……”林雨霏则看着两个孩子这么调皮的模样,在一旁不忍偷偷笑道……
三个人一路说笑来到了少林寺,今日前来,是向释明方丈道别……
“方丈,这些年多亏有您的照顾,今日将要离去,在此说声感谢……”林雨霏双手合十行佛礼,朝释明方丈谢道。
“阿弥陀佛,不然不然……”释明方丈则是慈祥的面容道,“苦苦忍心十九年,如今终于和自己的女儿重逢,林施主得庆幸,这一切都是天意……而今找到了亲人,祝愿林施主将来一路走好,老衲这几日可为林施主上香祈祷,以告事事平安……”
“那就谢谢方丈了……”林雨霏继续谢礼鞠躬道……
萧天看着林雨霏和释明方丈说了半天,望着自己岳母的礼数,不由轻声调侃一句:“我都说了吧,与少林寺交道这么些年,你娘都熬成了‘老尼姑’了,连行礼都是一个模样……”
“嘘,小声点……”苏佳则是在一旁小声提醒道。
“哎,好无聊啊,感觉岳母大人还要和方丈再聊一会儿,额啊……”萧天打了打哈欠,走出寺门,随口一句道,“趁着临走前,再在少林寺多逛逛,毕竟不是每次都有机会来这种武林圣地的……”
“说的也是,我陪你一起吧……”苏佳也跟在萧天身旁道。
二人正说着,少林弟子慧空刚好经过二人的身旁,萧天见到了慧空,不禁招呼道:“对了慧空师傅,昨日你和我们说了那么多关于少林寺的事情,今日临走前,不如带我和佳儿四处瞧瞧吧?”
“哦,是二位施主……”慧空见到了萧苏二人,随即热情道,“没问题,昨日萧少侠还说想要见一见本寺的弟子慧尘,贫僧这就带你们二位前往……”
“那就麻烦慧空师傅了……”萧天笑了笑答应道……
“慧空师傅——”然而,正在三人想要转头间,少林寺门外突然传来一句女子的呼喊。
慧空似乎认识这个女人,提前转身所见,应声答道:“哦,是柳施主啊,今日又来本寺参拜啊……”
“是的,慧空师傅,这次顺便给我哥带了些水果……”女子委婉地笑了笑,手中还提着一个果篮,篮子里装着一些苹果。
“柳施主?”萧天和苏佳这边听见了,也纷纷回头一望。
然而,就在萧天和苏佳回头间看见女子本人,二人不由神情一愣。
女子这也才注意到萧天和苏佳,见到了二人她表情也不由一变……
“你是……”萧天似乎认出了这个女人,记忆渐渐回想起来,轻声呼道,“你是柳水碧……”
女子望着萧天认出了自己,眼神不由一阵惊恐。
萧天这么一提,苏佳也认了出来,跟上应道:“真的是……柳水碧?你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
柳水碧认出了萧苏二人,惊恐的一刻没有停顿,立刻转身便往回跑……